随着那黑影的一声厉叱,伏兵四起!
朱由检举目四望,至少有数百条黑影手持明晃晃的刀剑,已经将戏台附近团团包围!
但令人诧异的是,不论是组成包围圈的数百刺客,还是包围圈内的几百戏子,均是鸦雀无声,一个受惊呼喊的都没有,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三名刺客头目从黑暗中缓步踱出,均是浑身上下完全被黑布覆盖,只露出鼻孔和精芒闪闪的眼睛。居左者用手中长剑遥指那“文公子”,冷哼一声道:“若不是跟踪昏君到此,还发现不了你们这帮奸徒。识相的赶紧闪开,让我们手刃昏君昏王,你们还可以留个全尸;否则,嘿嘿!”
说着他手臂运劲,那长剑的剑尖青芒闪烁,宛如一条毒蛇的信子般吞吐不定。天启和朱由检当然不识货,李贞妍却失声叫道:“剑芒!”
原来“剑芒”乃是用剑的最高境界,须以纯厚内力灌入剑身,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方能使出。临敌之时,即使剑身未触到敌身,剑芒亦可伤敌,更兼长短方向随剑客心意变幻不定,令人防不胜防。
能使出“剑芒”者,必是有几十年功力的宗师级人物。当年全盛时期的海州派家主李ⅰ保却不如眼前这人运用纯熟。而他还仅是三名刺客头领其中的一个,可知对方的实力有多恐怖!
那“文公子”却全然不惧,潇洒地长身而起,抱以一个极度嘲讽的微笑道:“听说上次你在西安差点没被炸死,这么快就复原了?啧啧啧,确实难得。本座可没那么粗暴,这里又有军械火药库,见不得半点火星。还是你自己挑吧:是被刀剑斩掉首级,还是被本座捏碎喉咙?”
“你找死!”长剑刺客突然气得暴喝一声,长剑一举,他身后那几百名黑衣刺客立即挥舞着刀剑冲了上来,却无一人出声!
就在朱由检以为包围圈中这几百人、包括自己与天启都要被乱刃分尸之时,奇变突生!那些脸上画着浓妆重彩的戏子,突然不知从哪掣出一柄柄利刃,二话不说就与刺客们缠斗在一起!
一时间,纷乱的脚步声和兵器交击之声响成一片,却极少有人呼喝。只有不时被利刃刺中要害、狂喷着鲜血颓然倒下的刺客或戏子,才会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嘶,随即被对手跟上一刀斩下首级,再也不能出声。
朱由检不是没经历过如此规模的混战,血腥程度也不亚于此,但像这样诡异、犹如默片一般的战场,还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一片混战之中,那使剑的刺客头领一直用长剑遥指“文公子”,“文公子”也傲然屹立不动,全然不顾周围不断地有人倒下,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弥漫于灵芝殿四周。
突然那刺客头领一声暴喝,身形当真疾如闪电,朱由检只觉眼前一花,那人已经不在原来立定的地方,幻作一团剑影,却不攻击“文公子”,而是径向自己和天启袭来!
“叮叮叮叮…”顷刻间数十声兵器交击之声响起,李贞妍与林佑坤各挺长剑,奋力将刺客头领的攻势封了出去。本来以二人之能,一人对付数名好手都不在话下,可刚才也只是堪堪抵挡得住,可见那刺客剑招是如何凌厉。
那刺客头领一击不中,正要猱身复上,“文公子”身形微微一晃,已经横在他与朱由检等人中间,冷若冰霜道:“朱由校和朱由检的狗命,我现在还有点用处,岂容你坏我大计!”
刺客却不作答,企图绕过“文公子”继续抢攻朱由校。“文公子”冷笑一声,袍袖一挥,竟是空手与刺客缠斗起来。但见他虽然只守不攻,却步法精奇,身形曼妙,尽管刺客手中长剑青芒暴起,但就是伤不到他半根汗毛。
那刺客也是暗自心惊,见一时无法摆脱,便高声叫道:“长老,小许,你们出手吧!”
话音未落,突然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道黑影从外面透围而入,快如狸猫般扑向余下的两名刺客头领。二人虽然体形差异颇大,招式却是一般不二,那矮胖子的招式似乎还要更快一些。
顷刻间,这两人便与两名刺客头领斗在一起。这下倒好,三名刺客头领全不得脱身,那“文公子”也再顾不上搭理天启,周围则是乱打成一片,朱由检他们四个却如置身事外一般。
还是李贞妍反应最快,见刺客们和“文公子”这伙神秘人莫名其妙地厮杀在一起,当即对朱由检道:“王爷,我们保护着圣上快走!”
朱由检这才醒过味来,忙与林佑坤一左一右架起天启,李贞妍在前面仗剑开道,试图杀出重围。可是周围到处是战场,这两派人又都是敌非友,合计不下千人,哪那么容易突出去?
林佑坤见无法闯出,压低声音对天启和朱由检道:“王恭厂臣来过,现在的灵芝殿后面,应该是一座军火库。那里为了保持干燥、与外界隔绝,全以巨石砌成,石门内外均有大铁锁,易守难攻。现在不如去那里暂避!”
朱由检现在是走投无路,别说是军火库,就是虎穴龙潭也只能进去躲一躲了。因此赶紧道:“好,贞妍来帮我扶住圣上,林指挥使去前面带路!”
四人便尽量避开激烈的厮杀,绕过戏台进入灵芝殿内,打算穿殿而过。
其实这里原来是片小广场,广场正中栽着一棵铁树。铁树又名苏铁,状如芭蕉,喜暖畏寒,生长缓慢,树龄可达数百年。其树干质地紧密,入水即沉,故此得名。这种植物本生长在热带、亚热带地区,也经常开花;但被移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