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襙他大爷,这班蒙古人真没种,就这么逃了!”
在原本属于“大王子”卓立格图的大蒙古包中,当担任战斗主力的一团一营长刘全忠襙着浓重的陕西口音,却骂出前世标准的“京骂”之时,参加前线临时会议的二团长、前线总指挥李定国,一团长解胜及其他秦兵将领都会心地笑了。
自打有人从秦王朱由检那里学会了这一句,以及它的姊妹篇“跟你丫死磕”,这两句骂在秦兵中不胫而走,凭借其旺盛的生命力和强大的感染力,迅速成为风靡军中的口头语。当将士们想表达对敌人的愤恨及蔑视之情时,这两句就会脱口而出。
眼看刘全忠的脏话就要如滚滚长江之水一般没完没了,老成持重的解胜断喝一声道:“少废话,简要汇报战况!”
刘全忠被自己的团长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肃容道:“经过刚才的战斗,我军已经完全占领这个叫‘包克图’的地方。共击毙蒙古骑兵一百多人,具体人数还没点出来,其中包括一个什么狗屁“大王子”;我方一营阵亡一人,伤十三人;二营伤了十六人。”
如果换做其他明军,这已经是一个可以称作“大捷”的辉煌胜利了。可解胜却双眉紧锁,把脸一沉道:“怎么会有这么大伤亡?你平时是怎么训练的?”
刘全忠苦着脸道:“主要是有些新兵没上过战场,今天一紧张,把平时演练的战术要领都忘了。当敌军放箭的时候,有些人不注意隐蔽,还有些盾牌手动作太慢。我也觉得窝囊,伤了这么多弟兄,还让那一百多蒙古杂碎给跑了!”
李定国见解胜还要训斥刘全忠,忙微笑着打圆场道:“解团长要求很严格,但将士们第一次与蒙古人对垒,取得这样的战绩,并且达成了主要的作战意图,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些蒙古人跑了更好,他们不跑,怎么给鄂尔多斯部的主力送信,我们又怎么吸引他们来攻?至于伤亡偏大这个情况,我们以后再慢慢总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即布防。各位,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已经完成,请立即按照预案行动,在今天黄昏之前,务必完成防御工事!”
众将轰然应诺,纷纷踏出这座临时中军帐,奔向各自的阵地。李定国与解胜也跟着出来,视察各营的布防工作。
进度最快的是两个车兵营,以及暂时划归一团的五百戚家军。他们一共配备了三百六十辆战车,每辆战车长八尺,高六尺,下面是四个木制车轮,两侧包有铁皮。这些战车在下部用铁环和铁钩首尾相连,与前世的火车皮颇为相似,所不同的是车与车之间的间隙很小,刚好能容纳一门佛朗机炮的炮口,或是一名步兵。
现在全部战车已经围成了一座方圆近百丈的车阵,将包克图的蒙古营帐彻底包在其中。车兵们正忙着从战车的车厢内往下卸载物资,包括大量的弹药、粮食、淡水等等,忙得不亦乐乎。
而工兵营的战士们就更辛苦了,他们负责在紧贴车阵的外侧,挖掘一道壕堑。这道壕堑宽一丈,深八尺,再加上内侧战车车厢的阻挡,确保了蒙古人的战马不能直接跃入车阵之中。即使敌人下马徒步来攻,也必须先跳下壕堑,再从另一边爬上去,极大地增加了进攻的难度。
由于挖掘的土方量太大,除了工兵营所有战士,包括营长都挥着铁锹挥汗如雨外,一部分步兵营的战士也协助挖掘。而另外一些战士则押着大批俘虏,强迫他们也投入这项艰苦的劳动之中。
这些俘虏既有蒙古人,也有来做走私生意的汉人,人数多达五六百。那些汉人倒比较老实,刚才的一战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本来按照《大明律》,越境走私货物就是死罪,如今秦兵没有将他们直接处死,而是只让他们卖苦力挖沟,他们已经烧高香了。
而那些蒙古人刚开始还有些不服气,他们平常吆喝惯了汉人奴隶,如今地位倒转,自己成了阶下囚,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有人便用蒙语怒骂,不肯乖乖地干活。
秦兵们则是毫不客气,只要有人敢反抗,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刺刀伺候。顷刻之间,十几个带头闹事的蒙古人被刺成了血葫芦,倒在地上痛苦翻滚着死去。余者见了,谁还敢反抗?只得撅着屁股刨起土来。
李定国和解胜又转到几顶蒙古包之前,这里关押着蒙古人的老弱妇孺。按照朱由检的命令,秦兵没有杀他们,也没有强迫他们干活,只是绳捆索绑严加看管,严禁踏出帐外一步。
二人刚经过帐口,忽听里面有个女人用生硬的汉话尖利地骂道:“你们这些强盗,为什么要抢我们鄂尔多斯人的草场、杀我们的族人?你们的皇帝和我们的大汗不是达成封贡约定了么?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狗贼,长生天必保佑我的丈夫青山汗将你们击败,一个个都砍掉脑袋,为我们死去的族人报仇!”
“这女人是帖木尔的妻子。”看守蒙古包的秦兵气得咬牙切齿地道,“她嘴太不干净了,老子真想一刺刀挑了他!”
“执行殿下的命令。”李定国只是微微一笑,便去视察缴获的物资了。解胜却皱了皱眉头,对跟在后面的刘全忠道:“你不是能骂么,去教训教训这个婆子。”说罢也转身离去。
刘全忠没能全歼蒙古骑兵,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解胜给了他个发泄的机会,如何能不兴奋。他当即掀开帐帘,指着里面那个衣着华贵的半老徐娘骂道:“我去你大爷的!什么叫‘你们的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