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等人刚一进销金窟,就被林佑坤认出来了。因为还有李氏父子等外人,林佑坤也未现身,只是请手下把朱由检与燕凌让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李氏父子则掏了五百两银票买了筹码,兴致勃勃地打麻将去了。
“林指挥使,生意不错嘛!”朱由检见林佑坤身着华丽的便装,俨然一副赌场老板的派头,不禁哑然失笑道,“你办事还真挺利索,没半个月就把赌场建起来了。
林佑坤也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道:“末将有了殿下的五万两银子,当然做什么事都方便。按照殿下的吩咐,末将先在城中心最好的位置租了一座酒楼,然后抓紧时间装修一下,七八天就齐备了。同时末将雇了一百多名工匠,昼夜刻制麻将骨牌,并且在闹市中派人演示玩法。牌刻好以后,招牌一挂一开张,立刻门庭若市。您看现在场子里又是爆满,其实今天也不过是开业的第六天而已。”
“收益怎么样?”这是朱由检最关心的问题。
林佑坤忙取出一个账本,一边为朱由检指点一边介绍道:“殿下果然目光独到,什么生意也不如这生意赚钱快。您看,楼下大厅有五十张桌子,其中三十桌是麻将。要在这三十张桌子玩,每人白天收五两银子的筹码,晚上收十两银子。麻将是四个人玩,这一昼夜就是六十两,三十张桌子就是一千八百两!末将租这间酒楼,年租金一共才八千两银子,照此计算,五天就能收回本钱了。”
朱由检也被如此高的暴利吓了一跳,心想这些赌徒可真是闲得难受,有这么多银子去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来赌博!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正好狠狠地榨光他们的银子,投入到真正需要的地方去。
不过他想了想又不无担心地道:“林指挥使,现在你是靠着麻将这个新鲜劲,才能吸引这么多的赌徒。但是玩的人多了以后,其他赌场也会添置麻将,到时候只怕就没这么多收入了吧。”
林佑坤却信心满满地道:“殿下勿忧。赌场讲究的就是个气派,越气派来的人越多,人越多就越能吸引赌徒前来。西安的大小赌场末将了如指掌,像咱们销金窟位置这么好、装饰这么奢华的,顶多也就是两三家而已。而且除了麻将之外,一楼还有掷骰子、推牌九等玩法,这些玩法就不光是抽头了,赌场还要坐庄,和赌徒们对赌。这个比抽头还赚!”
“哦?”朱由检感兴趣地道,“讲讲,具体是怎么赚法?”
林佑坤压低声音奸笑道:“过去末将也常去赌场掷骰子,总是十赌九输,还以为自己运气不好。这次自己开赌场,末将花重金从京师挖来了几位庄家。这回才算知道,原来他们在骰子上都做手脚,一般身上都藏着好几副骰子。赌徒们买定离手之后,他再根据下注情况摇骰子,当然是赢多输少。一晚上下来,一桌掷骰子多的时候能赚几千两银子。当然末将也让他们不要玩得太过,偶尔还是要让赌徒们赢一些,这样才能把他们吸引住。”
“没错,所谓‘十赌九骗’,一点不假。”朱由检与燕凌相视笑道,“不过这些赌棍的银子,不骗白不骗,这就叫愿者上钩。”
林佑坤接着道:“二楼都是雅间,一天包银一百二十两。在这里玩的主要是各级衙门里的官吏,他们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赌场专门有人给他们端茶送饭,实在累了还可以到三楼的客房小憩。有赌瘾大的,玩了三天三夜还不肯走呢!全算下来,赌场一天少说也能赚三五千两银子。扣去租金和人工费,净赚三千两,一个月就是九万两!”
朱由检听了笑道:“怎么样,林指挥使,本王给你的这个生意还不错吧?咱们就按约定的来,月底五五分成,你把银票送到秦王府就行了。对了,赌客们的身份,你都调查过没有?”
林佑坤忙禀道:“按照殿下的吩咐,末将一直在让人暗中调查。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绝大多数是西安城内的官宦人家和做买卖的商人。其中有几个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百户,更是每天必来。”
朱由检心中一动道:“这几个人,要想方设法让他们赢,并且找合适的机会与他们结交。少赚点银子不要紧,如果能从他们那里套出来点有用的信息就好了。不管是什么消息,一律尽快报到王府。”
二人又商谈了一阵,朱由检对赌场的经营情况很满意。现在秦王府正缺银子,如果每个月能多五万两银子进账,当然是好事一桩。尤其这些银子都是从赃官、奸商这样的人手中榨出来的,招数虽然损了点,意义却非同寻常。
情况摸得差不多了,朱由检刚打算走,忽听一楼一阵大乱。燕凌顿时紧张起来,林佑坤却笑道:“燕老弟,这是本官的一亩三分地,你与殿下且安心高坐,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朱由检一想也是,反正外面还有几十名特战队员,谅也出不了多大乱子。于是便与燕凌留在雅间内,透过窗户向一楼张望。
原来楼外突然来了二十来号人,不由分说就想往赌场里闯。守门的当然不让,言明销金窟有规矩,必须抵押一百两银子方可入内。
那为首的是个秃顶的彪形大汉,光着膀子,胸口长着浓密的护心毛。他骂骂咧咧地道:“什么他妈狗屁规矩,别的赌场怎么没这规矩?老子今天就是要进去,我看谁敢拦着?”
他的那些手下也跟着大呼小叫,赌场内的赌客见了无不变色。这时林佑坤带着一脸鄙夷的笑容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