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
由于之前策反大获成功,毛文龙所部奇袭金州,果然打了女真人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女真人仍是殊死拼杀,但一方面城门被内鬼打开,城内早就打乱了套;另一方面他们的战马全被毒死,只能步下作战,战斗力自是大打折扣。
面对杀出城的这一小撮女真人,还没等朱由检发话,李贞妍便如同旋风一般杀入敌阵。她平素为人沉静,现在却如同疯了一般,双眼血红,银牙紧咬,一柄长剑上下翻飞,每一剑都狠辣无比。顷刻之间,就有五六名女真人丧命在她的剑下。
朱由检知道李贞妍为父报仇心切,但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使李贞妍武艺高强,朱由检还是十分担心她的安全。因此尽管瘸着一条腿,也不会什么武功,朱由检还是奋力向前,欲与李贞妍并肩作战。
好在此时郑森、李允浩等人也涌了过来,一下子在人数上占了上风。毛文龙也发现了这一队冲出来的女真人,同样派出手下最精锐的女真士卒赶来助战。经过一番惨烈的近身格斗,这几十名敌人全部被歼,毛文龙这一方也付出了伤亡二十余人的代价,其中就有郑森和李允浩的部下。
尤其让朱由检感到心痛的是,李贞妍肩头也受了一处刀伤。虽然伤口不深未及肩骨,但殷红的鲜血仍然汩汩渗出,将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朱由检忙劝李贞妍回船上休息,李贞妍却坚决不肯,只撕了块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仍要继续厮杀。朱由检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也只能由她去了。
这时毛文龙部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局面,五百士卒将小小的金州城团团包围,余者则跟着毛文龙冲入城中,追杀残余的女真战士。
不过此时城内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金州守将即是刘爱塔,正是他率领心腹手下偷偷地打开城门,又下毒毒死努尔哈赤的几百名亲卫的战马,毛文龙才能如此顺利地进入金州城。
而女真人对明军屡战屡胜,最近又东攻朝鲜西击蒙古,正是恃胜而骄之时,根本没想到这个不在前线的金州城会遭到突然袭击,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刘爱塔部和亲卫军装束打扮完全一样,混战之时相当于是自相残杀,更让女真人防不胜防。因此这场奇袭战只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以努尔哈赤的亲卫军全数被歼宣告结束。
毛文龙、朱由检与刘爱塔在城中胜利会师。刘爱塔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身材魁梧,果然像一尊铁塔一般。他抢前向毛文龙大礼参拜道:“罪将刘兴祚,叩见总兵大人!”
“你是刘爱塔?”毛文龙倨傲地问道。
“正是!”刘兴祚忙恭谨地禀道,“罪将本名刘兴祚,世居开原,父母都是汉人。二十年前,老奴攻陷开原,将罪将掳去。罪将贪生怕死,降了鞑子,每每思之,均引为奇耻大辱!老奴待罪将甚厚,将罪将改名为刘爱塔,还将女儿嫁给罪将。但罪将本为大明子民,既已铸成大错,岂能认贼作父,一错再错。
“因此二十年来,罪将对老奴假作谦恭,却无时无刻不在思虑脱身之计。后蒙登莱巡抚袁大人感化,遂决意反正。此次老奴背疮复发,病势沉重,罪将便谎称金州靠海空气湿润,利于调养,将老奴诓至金州。如今老奴近卫只有三百余人,已被总兵大人尽数歼灭。罪将自今日起,也改回原名刘兴祚,以示与过去二十年决绝之意。老奴尚藏匿城中,请总兵大人擒拿!”
此时别说是主将毛文龙,就连朱由检都感到狂喜不已。若真的擒获贼酋努尔哈赤,这不但是天大的功劳,说不定还能一举平灭建虏,永绝辽东兵患,历史也将因此发生重大改变!
因此毛文龙便在刘爱塔的指引下,大步流星赶往努尔哈赤的行宫。
说是行宫,其实也不过是一处规模不大的宅第。毛承禄、孔有德等将领率兵将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尚可喜对准紧闭的府门上去就是一脚,紧接着就举刀呐喊着破门而入。
不过此时行宫中只剩下些侍候努尔哈赤起居的太监宫女,根本没有抵抗能力。毛部士兵下手也真够狠辣,即使是对这些手无寸铁之人,仍是大开杀戒,不多时就杀得伏尸处处,血流成河。
等朱由检跟着毛文龙和刘兴祚进入院落中时,满院之人已被杀得干干净净。望着仆倒在地、血肉模糊的一具具无头死尸,朱由检心中顿生反感。心想这毛文龙既已立下大功,又何必过度滥杀,贪图这些首级的微末功劳?
待来到后院的正房外,尚可喜从房中出来大声禀道:“总兵大人,房中之人已经死了,请大人查验!”
众人鱼贯进入仔细查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上身*,背上满是糜烂的毒疮。他那满脸惊怖的表情已经永远定格,临死前的眼神中,仍然流露出凶残和狂暴!
“总兵大人,他就是贼酋奴儿哈赤。”刘爱塔禀道,“老奴这两天病势愈加沉重,想是城破之时惊恐万状而死。”
毛文龙也让中军取出努尔哈赤的画像,仔细比对过后,确认是努尔哈赤本人无疑。他当即仰天狂笑道:“这老贼倒死得及时,真是便宜了他!”
说着他“仓啷”一声掣出腰间宝剑,寒光闪处,已经死透多时的努尔哈赤终于身首异处。由于人早已死了,也没喷出多少血迹。毛文龙顺手拎起努尔哈赤的首级高举过头,周围诸将便齐声高喊:“总兵大人神功盖世,手刃老奴!”
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