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戚美凤派出去的探马就匆匆返回禀报道:“大批流贼正从四面洛阳汇聚,兵力至少在五万以上。先头部队全是骑兵,至少有一万骑,距此处已不到十里!”
“可知道流贼头领是谁?”朱由检赶紧问道。
那探马道:“因贼兵势大,我不敢太过靠近,只远远地望见那带头的将领身材魁梧,面色金黄,虎颌长须,手持一柄长枪。”
“该死,是张献忠!”朱由检顿足叹道。他在芮城曾与张献忠有过一面之缘,对张献忠这副尊容印象十分深刻。他知道这位与李自成齐名的人物向来以狡诈著称,胆子也是大得出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张献忠竟敢打洛阳城的主意!
“现在怎么办?”戚美凤紧张地道,“要不要从其他方向突围?”
朱由检却摇了摇头,心想既然流贼围城,肯定早四面的道路断绝了。自己手下只有区区数十人,还有一半是黄海商帮的伙计,在数万大军之中,焉能全身而退?
紧张地思索了一会儿,朱由检面无表情地道:“回去!”
“什么?回洛阳?!”一旁的红娘子听了大急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不回去!与其重入虎口,我宁愿在这里等着!流贼杀的是官军,我们都是老百姓,他们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朱由检却把脸一沉道:“别的流贼不知道,这张献忠我可太了解他了,绝对是个滥杀无辜的魔头!时间紧迫,现在由不得你了,来呀!车里的物资拣重要的驮到马上,剩下的全不要了,带上他们快走!”
众人轰然领命,当即从马车中选出最值钱的金银细软,剩下的货物连车一起抛弃。然后不由分说地将马戏班的成员扶上了马,立即向洛阳城中狂奔而去。
红娘子也上了李贞妍的那匹马,却仍红着眼睛,乞求般地望着朱由检。
朱由检心中一软,一边飞身上马,与李贞妍的马并辔而行,一边温言安慰道:“放心!我既然能把你救出来,就绝对不会让你再被抓住。”
“可是福王势力那么大…”红娘子还是担忧地道。
正说话间,朱由检突然见前方的路旁倒着一坨白花花的东西。定睛一看,正是福王朱常洵!原来他走了没几步便中了暑,此刻正倒在草丛中翻白眼呢。
“看见了吧!他都这副模样了,怕他作甚!”朱由检轻蔑地一笑道。红娘子这才将信将疑地搂住李贞妍的腰肢,默不作声了。
“怎么处置他?”李贞妍指着昏迷不醒的朱常洵问道。
朱由检有心不管,又一想这位好歹是个藩王,若就这么落到张献忠手里,肯定是十死无生。他死不要紧,失陷藩镇可是重罪,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要为此掉脑袋。虽说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些贪墨之辈,但总有些是清白无辜的,为朱常洵当垫背,岂不冤枉。
于是他只得叫住一名特战队员,把这个三百多斤的大胖子扛到马上。幸亏此次出行的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要不然还真有些禁不住。
众人打马如飞,不多时已经来到洛阳城外。此时洛阳城内的官军也发现了敌情,正要准备紧闭城门。而很多附近的百姓为躲避兵灾,也想入城躲避,正与官军奋力推搡,不让他们关城门。
一来二去,官军渐渐不耐烦起来。随着城门官一声令下,他们竟抽出雪亮的钢刀,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大开杀戒!顷刻之间,就有数十名百姓倒在血泊之中!
朱由检心中大急,怒吼一声道:“冲!”说着便一马当先,直奔城门而去。
众人也心领神会,知道如被关在城外,一会儿流贼大至,那可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因此也个个亮出兵刃,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而城门处的官军视线被百姓所挡,开始并未注意到这支骑兵队伍。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朱由检等人就如同一列疾速行驶的火车,狠狠地撞入城门中。官军躲闪不及,无不被撞得骨断筋折;城外的百姓趁此机会,便一窝蜂地涌入城中。等大批官军赶到,重新控制住城门之时,朱由检等人早已返回原来的客栈了。
此时城中早已是一片大乱,客栈的老板见这些人去而复返,又个个手持利刃,哪敢多说半个字,只得乖乖地为他们安排房间。
而那福王朱常洵,则被特战队员趁乱扔在福王府大门外。至于王府中人何时发现他,将他抢救回去,朱由检就没空关心了,他更担心的是洛阳的城防!
虽然他有在泾阳抵御李自成大军的经验,但这次完全不同,这里是洛阳!守军是松松垮垮、战斗力低下的官军,城中主官又是像朱大典这样的贪官污吏,他们能顶住张献忠的猛攻么?
众人忙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李贞妍首先分析道:“洛阳城中有大批官军驻守,流贼应该不会很快攻破城池。这里又是福王驻地,附近的官军必定会来驰援,因此也不必太过紧张了。倒是我们在王府搞了那么大的事,福王回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依贞妍之见,殿下还是深居客栈中为宜,必要时还得易容,免得惹出麻烦。”
“贞妍所言有理!”朱由检也拧着眉头道,“咱们那些重要的物资,以及从福王府弄出来的那些宝贝,也得先找地方藏起来。”
“这个简单。”戚美凤接口道,“夜深人静之时,我们在房间床下掘洞,将东西埋进去。”
朱由检却摇摇头道:“这样也不保险。万一搜查的人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