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与解胜两人两骑,沿着重新修缮好的一号工程,也就是西安至秦王庄的道路快速驰骋。这次的路面却是以红砖铺就,不但平坦了很多,而且防雨性能也大为提高。
路基两侧,则是新开挖的两条又宽又深的壕沟。再下雨之时,雨水就可以顺着稍稍倾斜的路面流到壕沟之中,既保护了路面,又收集了宝贵的水资源。现在泾河的水位是低下去了,若等到雨季来临,暴雨倾盆之时,这两条壕沟立即可以蓄满水,成为两条小型运河。
这也是朱由检精心设计的杰作。由于地震过后大量房屋倒塌,对砖的需求剧增,秦王庄的砖厂规模也扩大了好几倍,但仍是远远不能满足需要。朱由检力排众议,坚持将第一批砖用于修路,而不是兴建王府。也幸亏如此,大量的物资才能顺利运进秦王庄。
行至距秦王庄五里之时,一小队巡逻的民团团勇远远地高喊道:“前面是什么人?是去秦王庄的么?有什么事情?”
朱由检与解胜此时均经过易容,变成了陌生人的样子,团勇们自然认不出来。见团勇警惕性很高,朱由检心中感到一丝欣慰,却又想跟他们开个小玩笑,便一言不发,继续与燕凌往前闯。
这下团勇们可不干了,立即冲上来将道路拦住。为首者正是解胜的亲兄弟解勇,可他也没认出解胜来,厉声断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说清楚,别想过去!”
朱由检对解胜使个眼色,解胜会意,当即跳下马来,装作上前搭讪,突然运指成爪,向解勇的咽喉猛扣过去。
这几天在西安的秘密联络站,朱由检让燕凌只要有功夫,就传授解胜等特勤队员武艺。在他看来,普通士兵是可以不习武的,但特勤队员则不然。他们身负重任,又常常是独自行动,若手下没有过硬的功夫,是难以完成既特殊又艰巨的任务的。
燕凌深得其师周奎的真传,那姑苏周家的武功小巧轻盈,招式变化诡异无伦,最是适合暗中行刺的杀手。他只随便教了解胜几手,解胜便大受其益。再加上解胜本身就是力大无穷,凭借着这招“锁喉手”,已经格毙了好几个地痞。此时一招使出,真是快如闪电。
但解勇也不含糊,虽然被对方偷袭,却也反应极快,上半身猛地向后一倒,堪堪避过这凌厉的一抓。待他腰上用力,再次挺身而起时,手中的佩刀已经出鞘!
见双方交上了手,那一小队团勇各举刀枪迅速散开,登时将朱由检和解胜围在阵中,步法显得极为熟练。其中一人还点燃一支花炮向空中一举,只听“通”的一声,那美丽的烟花立即在空中绽放。
“兔崽子,你们走不了啦!”解勇狞笑一声道,“大队人马片刻就到,想要擅闯秦王庄,嘿嘿,你们还差了点!”
朱由检一看团勇们亮了家伙,忙高声喝道:“解勇,你个浑小子,连亲哥哥都要砍么?”
解勇闻言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上上下下把解胜打量了一番,好半天才惊喜地道:“哥,怎么是你?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解胜也大笑着当胸捶了解勇一拳道:“好小子,几天不见,你这本事涨得挺快啊!哥哥这一招‘锁喉手’本来觉得十拿九稳,没想到让你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别光顾着跟我说话,还不见过帮主!”
原来朱由检在抛头露面之时,仍是十分注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在西安城中时,他是黄海商帮的帮主尤公子;而回到秦王庄,他又是泾阳商帮的尤帮主。
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只有王府成员,以及孙传庭、林佑坤,还有刚刚担任特勤队员的解胜等少数心腹才知道。就连秦王庄本村的老百姓,都以为这个尤帮主只是王府管家之类的人物,浑不知这位整天与村民嘻嘻哈哈,相处极为融洽的年轻人,就是大明秦王本人。
解勇等人也是认了半天,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泾阳商帮帮主尤俭,赶忙围上来嘘寒问暖。
正说话间,秦王庄方向尘头大起,果然有大队人马看到了烟花示警,向这边开了过来。为首的是几匹快马,马上的将官银盔银甲,手持双剑,威风凛凛,厉叱一声道:“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蕊儿!”朱由检惊喜地扑上前去。自从在喀尔喀草原相聚,两人分开还从来没超过两天。此次他却在西安城中逗留了五六日,心中早就长了草,恨不得飞回秦王庄与蕊儿团聚。
蕊儿却并未认出朱由检,冷哼一声便用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勃然大怒道:“哪里来的狂徒!这个名字岂是你可以叫的?”
“别…别冲动,是我啊!”朱由检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忙不迭地连声解释。蕊儿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她要想杀自己,剑尖往前轻轻一送即可。要是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啊!王…帮主!”蕊儿慌得抛掉长剑,滚鞍落马,一头扑入朱由检的怀中,泣不成声地道:“蕊儿罪该万死!”
朱由检忙轻抚着她的肩膀,温言安慰道:“真的不怪你,是为夫太不像话了!”
一旁的团勇们均是艳羡地看着,有的还小声议论道:“看人家帮主夫妻,那真叫郎才女貌,夫唱妇随!夫人还那么高的武功,你再看看你家那个母夜叉,除了抽你嘴巴子,啥也不会!”
“你拉倒吧!我那婆姨最起码还给我生了两个儿子,你老婆倒好,嫁到你家这么多年,连个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