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识途。朱由检虽然是漫无目的地向南乱闯,可那枣红马却似心有灵犀,经过了几天的跋涉,竟然又将朱由检带回了喀尔喀草原,带回到了李崇瑶的汗血宝马那里。
由于天气渐渐转暖,才几天不见,汗血宝马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朱由检多么希望李崇瑶只是暂时离开,终究还会回来!他不死心地向四周极目远眺,可除了呼号的狂风,和渐渐扬起的漫天沙尘,又哪里有李崇瑶的踪迹?
“崇瑶,你去了哪里?是上了天堂么?”朱由检泪眼模糊,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天上一定很冷,你如果受不了,就像我一样穿越吧!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去,你在那个时代一定会很幸福的!”
他就那么痴痴地长跪在汗血宝马的尸身前面,渐渐听不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心也似乎追随着李崇瑶的缈缈芳魂,不知飞向何方!
马蹄声由远及近,朱由检却连头也不抬。是蒙古人么?是女真人么?是魏忠贤派来的杀手么?来吧,他此时已经根本无所畏惧,只想和对方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要么杀死对手,要么被对手杀死!
“王爷!”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崇瑶!”朱由检浑身一悚,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刺眼的阳光下,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正端坐在马上,略带羞涩,却又是满含深情地望着自己!
“崇瑶!你真的回来了!”朱由检发疯般地扑了上去,将那女子紧紧地搂在怀中!
“王爷!您怎么了,连臣妾也不认识了么?臣妾是蕊儿啊!”那女子却惊呼出声!
“蕊儿?怎么是你?真的是你么!”朱由检揉了揉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妻子,已经分别了数月的王妃蕊儿!
“是我,王爷!我是您的蕊儿啊!”蕊儿也泪水涟涟地道,“王爷,多日不见,您受苦了!”
朱由检此刻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终于疯狂地捧起蕊儿的俏脸,狠狠地吻了上去,然后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二人顿时哭作一团!
良久,二人才渐渐止住悲声。朱由检却又忘情地为蕊儿送上狼吻,直吻得蕊儿渐欲窒息!
蕊儿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朱由检的魔掌,娇喘微微地道:“王爷!您身上还有剧毒,怎么能如此忘情呢!”
“好了,我已经全好了!”朱由检狂野地道,“成亲这么久,我一直让你守活寡,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现在我就要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说着,他便伸手去解蕊儿的衣纽。蕊儿大惊失色,出手如电,挥掌拍开朱由检,却又无限娇柔地嗔道:“王爷!这是在野外呀!”
“野外怎么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朱由检还是不依不饶。
“您能不能先告诉蕊儿,您的毒是怎么好的?”蕊儿娇羞地护着自己的sū_xiōng,几乎就要放弃最后的抵抗了。
可朱由检闻听此言,却突然停了下来,呆了半晌,怔怔地滴下泪来。
之后,朱由检向蕊儿讲述前情。蕊儿认真地听着,也不住地默默垂泪,最后紧紧地握住朱由检的双手道:“王爷,崇瑶是个好姑娘,也是我的好姐妹,可惜我没福见她!”
见朱由检仍是伤心欲绝,蕊儿忙劝道:“王爷,死者长已矣,崇瑶妹妹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王爷如此伤心吧!她的马儿还在这里,我看还是先让它入土为安,也权当是妹妹的衣冠冢了!”
朱由检痴痴地点了点头,便要用手刨坑。蕊儿忙心疼地将他扶起,却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以剑为铲,不多时便在松软的土地上刨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二人合力将汗血宝马的尸身推入坑中,又用泥土掩埋,最后还在上面垒起一座小小的坟茔。可是此处既无石块也无木板,无法立碑,朱由检便寻来李崇瑶留下的那支短戟,用力地插在坟头上。
待收拾完毕,朱由检和蕊儿跪在坟前,用力地磕了几个头。朱由检却并不起身,而是一直跪着,呆呆地望着戟尖出神。蕊儿此时知道他心中苦楚,也不敢相劝,只得默默地相陪。
不知过了多久,朱由检突然冒出一句:“我要当皇帝。”
“什么?”蕊儿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要当皇帝!”朱由检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王爷,您疯了?”蕊儿吓得脸色苍白,拼命地摇晃着朱由检的肩膀道,“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您怎么也敢说出来?幸亏这里没有旁人,若被锦衣卫或是东厂番子听了去,您…”
朱由检却握紧蕊儿的双手,坚定地道:“蕊儿,我没有发疯,我真的是要当皇帝,而且是一定、肯定、必须要当上皇帝!”
“您想篡位?…”蕊儿心惊胆战地道。
“你放心,我不会篡位,但是肯定能当上皇帝!”朱由检终于露出了笑容道,“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你相信你的丈夫就行!”
“可…可是王爷,您为何突然想到要当皇帝呢?”蕊儿怯生生地问道。
朱由检慨然长叹一声,并没有回答蕊儿这个问题。
其实自从穿越到此,因为知道历史上崇祯的下场,他根本就不想当皇帝;非但不想当皇帝,他甚至连王爷都不想当,只想逃出深宫,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
可是当他逐渐深入这个时代,与越来越多的人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有越来越多的感情无法割舍,他就逐渐意识到,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