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阅读: ? “黄得功,朕来看你了!”
刚一下课,朱由检就派侍卫把黄得功叫了出来。黄得功一见朱由检,当即大吃一惊道:“圣上,难道是‘海行动’泄密了?绝对不是臣泄的密,臣一直在武备学堂专心学习,什么也没干啊!”
朱由检故意把脸一沉道:“什么专心学习?你看你刚才上课时那副样子,像是在专心学习?为什么不好好听讲,难道是嫌令妃讲得不好么?”
黄得功这才明白朱由检不是来要他脑袋的,而是来检查他的学习情况的,这才松了口气,苦着脸赔笑道:“不不不,圣上,令妃娘娘讲得是极好的。不过这堂课的内容实在是什么特洛伊,什么温泉关,这都是什么鬼地方?臣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不好好听讲还有理了?”朱由检气道,“世界战史也是战争学的一部分,每场战争的胜负,都有值得后人学习和检讨的地方。所以朕才不惜重金,从传教士和葡萄牙商人那里搜集欧洲古代战争资料,编成教材,让武备学堂的学员学习。就冲你这学习态度,这门课也不用考了,零分!”
“别别别,圣上,臣知错了,求圣上开恩!”黄得功赶紧求饶道,“这第一学期就有十几门课,三门课不及格就得留级。臣好歹也是正四品游击,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若是连那些十来岁的孩子都比不过,臣这张老脸还往哪搁啊!”
“哦,你还知道要脸啊。”朱由检嘲讽地道,“朕可听说了,你一到晚上就跑出去,不是逛街听曲就是寻花问柳。看来你是迷上了京师这花花世界,早把打仗的事忘了。既如此,这武备学堂干脆你也别上了。”
黄得功一听这话可急了,当即跪倒猛磕响头道:“圣上,臣绝无此意啊!说句实话,臣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其他将领都在领兵作战,只有臣在后方吃闲饭?臣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战场上为国杀敌,哪怕当一个小兵也心甘情愿!圣上说的逛街那些事,臣是干过,不过也是因为心情郁闷,实在憋得难受才”
朱由检怕别人看见,赶紧叫黄得功起来,摇头笑道:“什么叫吃闲饭?朕是想重用你,才如此栽培你,别的将领想来深造,还没这个机会呢。
你呀,也先别在这心不在焉了,朕此次微服出宫缺个护驾的,你陪朕走一趟。”
黄得功听了立即转忧为喜,屁颠屁颠地跟着朱由检出了武备学堂。朱聿键、朱由榔二人在学堂外等候,朱由检便为他们互相介绍。若是换了旁人,对皇帝带着二位王爷微服出行这种事,一定会苦苦谏劝;可黄得功却最是好事,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想也没想便跟着朱由检走了。
朱由检先带着众人在京师城内逛了一番,哪人多热闹便往哪去。他们均换了平民装束,街上人流熙熙攘攘,都忙着各自的事,谁也不曾想到,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竟然就这样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一行人中,除了黄得功没事喜欢在城中乱逛外,其他人都很少逛街,尤其是朱聿键和朱由榔,对京师更是陌生,因此朱由检便叫黄得功引路。正阳门、大栅栏、天桥众人一路南行,被京师的繁华盛景搞得眼花缭乱。
朱由检也饶有兴致地看着生意兴隆的店铺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众人小声道:“你们此刻有何感想,说说看!”
此时大街上声音嘈杂,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朱聿键便赔笑道:“京师街市繁花似锦,百姓安居乐业,此乃太平盛世之景也。如今虽有内忧外患,但陛下登基以来励精求治,已有了新气象,京师乃天子脚下之地,体现得尤为明显。假以时日,朝廷必可平定四方,彼时盛景更甚今日,臣已想象不出了。”
朱由检听了点点头,又目视朱由榔。朱由榔却不像朱聿键那样小心翼翼,歪头想了想便道:“京师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其他地方,未必都能像京师这样繁华。就拿臣所在的衡州来说,和京师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说明各地官府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若全国各地都能像京师这样,不,哪怕是及得上一成,我大明国力必然更加强盛,又何患建奴不灭、流贼不平?”
“说得好!”朱由检赞了一句,又看黄得功。
黄得功一愣,憋了半天才涨红着脸道:“臣可不像二位王爷那么有想法,臣就觉得人多热闹好啊!尤其是尤其是还有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臣看着心里就那么舒坦!”
众人听了一阵窃笑,朱由检也笑道:“实话实说,也不错!美女养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欣赏而不产生邪念,这就叫发乎情止乎礼,仍不失为正人君子。若像那些假道学先生一样,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卑鄙下流,那才令人不齿。”
最后问到石春虎,石春虎凝思半晌才沉声道:“臣到过辽东、朝鲜,那里距京师也不过千余里,景象却与这里大不相同。什么叫民不聊生,什么叫人命不如蝼蚁,臣都亲眼见过。惟其如此,才觉得眼前情景的珍贵:闲逛的行人、挑担的商贩、玩耍的孩童,还有这些姑娘们,看似再寻常不过,却是边关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众人听了耸然动容,就连黄得功也严肃起来了。朱由检也深有感触地道:“春虎说得没错。老百姓追求的是什么?无非是安居乐业。怎样才能安居乐业?无非是和平、公道!可和平、公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