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所料不错,就在他们高谈阔论着进兵南京的计划时,在他们北面仅仅一百多里的彭城一带,此前连战连胜的明军确实陷入了空前的困境之中。
结不科远情艘术战冷月
主帅领兵部尚书衔总督五省四府军务卢象升并未驻节城内,而是在城南五里外扎下大营。按理说虽然彭城被流贼围困多日,遭到严重破坏,毕竟比天寒地冻的野外条件好得多。可是一来考虑到彭城百姓急需休养生息,根本挤不出房舍驻军;二来为着防备流贼偷袭,许多明军在一个相当大的范围内分散驻守,卢象升身为主帅,一向与官兵同甘共苦,自也不肯留在城内。
如今数万明军西起河南归德府,东至南直隶的彭城,大体上沿黄河部署了一道长长的防线。这条防线长达三百里,而归属卢象升指挥的明军总兵力也不过五万。差不多每隔一里,明军便设有一座临时堆起的简易烽火台,留下少量士卒值守;而在这条防线以南数十里,每天都有侦察营的骑兵来回穿梭,反复侦察,以防流贼突袭。郝永忠和李来亨等将领则率领骑兵主力,分驻于虞城砀山等地,若流贼大军来袭,立即左右救应。只有孟拱的步军主力及天雄军驻于彭城,由卢象升直接调遣。
卢象升如此部署实在出于无奈。本来按照常理,官军兵力远远不如流贼,正应尽可能集中兵力以策安全。可是卢象升深知流贼的特点,在正面战场上打败他们并不难,可流贼最大的威胁就在于一个“流”字。只要不能将其歼灭,万一流贼绕过官军主力,重新穿插回河南,那可就麻烦大了。
如今朝廷在中原可用之兵,几乎全在卢象升和孙传庭二人手上。孙传庭由陕入豫后进展迅速,主力已经打到湖北,直指叛军的老巢岳州。而在归德府以西,只有刚成军的大明军第一师驻扎在开封,开封与襄阳之间的禹州许州汝州等地,则只有平贼将军左良玉率领着各地叛而复降的一些卫所军,总兵力虽有数万,但大多不堪一击。因此河南兵力相当空虚,一旦流贼复入,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检自然也深知流贼的特点,他当然想把集结重兵把流贼一举打垮,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上能用的兵已经全用上了,再多一个兵都抽不出来。因此他只能把阻击流贼的重任交给卢象升,卢象升也只好如此部署。幸好有一道黄河,可以做为天然的防御屏障,否则更难布防。
卢象升暂时按兵不动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李自成说的后勤问题了。相比军事问题,这个问题更加严重。
彭城之围解后,虽然储存于城中官仓内的几十万石粮食得以保全,然而流贼在凤阳府肆虐之时,大批难民逃入彭城,城内已经聚集了几十万人。到了隆冬时节,附近亦有不少穷苦农户断炊。按照朱由检的旨意,当地百姓已经遭了兵灾,万不可再受饥馑,必须开仓放赈。如此一来,这几十万石粮仅能满足当地百姓口粮,官军就没份了。
朝廷已经竭尽全力从京师等地向前线运送粮饷弹药。虽然极度缺钱,奋勇杀贼的官兵们的饷银,朱由检绝不会拖欠;武器弹药也是全力生产,源源不断地送,虽然路途遥远,总还接济得上。惟有这粮食,自古南粮北运,本来北方粮食还不够,各地边军也需要军粮。如今天寒地冻,大运河封冻,更兼流贼阻路,南方的粮食根本运不过来,朱由检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
因此尽管朱由检已经在京师接近于采用粮食配给制,往前线运粮的速度还是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卢象升大营中的军粮也日渐减少。为持久计,卢象升不得不降低了口粮标准,虽然还是一日三餐,但份量却减少了三分之一。他本人仍是以身作则,甚至连午饭都免了。本来统率全军就极费神思体力,吃得又这么少,卢象升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本来体壮如牛的他,在一次早操时竟然差点晕倒。
但是卢象升丝毫不敢懈怠,每天白天很少呆在中军帐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视察防线襙演战法检阅士气。到了夜间,处理完军中琐碎事务后,还要雷打不动地写奏折,详细汇报前线情况。等信鸽带着写好的奏折飞离大营时,往往已是半夜三更。
朱由检对战事当然也非常重视,每天不等到卢象升的奏折,绝不会离开养心殿。反复研判局势后,君臣二人达成了一致意见:
在其他战场上,官军已经处于非常有利的地位。在湖北,孙传庭进兵势如破竹,手下李定国解勇两员大将更是有勇有谋,对付洪兵绰绰有余;在湖南,曾孟学阻得叛军寸步难行;在江西,戚显宗指挥的北海舰队牢牢扼住了鄱阳湖口,使得白莲教的庞大舰队无用武之地。照此发展下去,叛军覆灭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的关键就在东线战场上了。
结仇不科情敌术所冷冷指秘
虽然如今天寒地冻,以流贼的作风,不可能在一地久留,恐怕很快就会有大动作。而官军虽然艰苦,但也算是休整了一段时间,该是时候继续进攻了。眼下正有一大批军需物资在运送途中,再有五六天就能抵达彭城。得到这批物资后,官军就要发起新一lún_gōng势,仍以火器为主,骑兵为辅,进一步挤压流贼的活动空间。
当然,这些绝密军情,底下的普通官兵是不可能知道的。这天深夜,在官军和流贼实际控制区交界处的一个名为沟上村的小村庄里,奉命在此驻扎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