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将军率大军攻城了!”
三楼上的左良玉兴奋地大叫一声,一口气又连射出去十余箭,终于疲惫不堪地一屁股坐在楼板上,再也抬不起臂膀。※%,从他射出第一支箭到现在,大概也就是一顿饭功夫,他已经射出了数百支箭,就是再天生神力,体力也支撑不住了。
与此同时,无数火箭和火把从四面八方向酒楼袭来。冬季天干木燥,木质门窗沾火就着,顷刻间已经是烈焰冲天。左良玉苦笑一声,又连干两大碗酒道:“他娘的,老子今天拉了几百个垫背的,值了!”
“左将军不必气馁,除非末将等死光,叛军休想伤您一根汗毛!”靳统武这时却匆匆冲上楼来道,“来人,架起左将军,排鸳鸯阵冲出去!”
这也是无奈中的选择,因为眼见酒楼即将被大火吞噬,不冲出去也不行了。众人发一声喊,却不从酒楼正门,而是从二楼的窗户跳下。落脚之处位于酒楼后面的小巷,虽然叛军早将这里团团包围,但是这一处因为路窄,敌人相对也少一些,猝不及防之下,顷刻被放倒一串。二十多名战士分为三个小组,两组分别堵住巷子两头,另一组则在靳统武的指挥下护住左良玉。
这是城内城外均是杀声震天,而酒楼燃起的大火借着强劲的风势,果然迅速蔓延起来,一时间四面到处是火,反倒阻止了叛军向他们发动进攻。
左良玉虽然两臂无力,但他毕竟在洛阳为将多年,对城内地理极其熟悉,灵机一动,抬脚对着身边的土坯墙就是一脚。轰隆一声,墙壁应声倒塌,左良玉大吼一声道:“随我来!”
于是众人便迅速穿过断壁残垣,在洛阳多如牛毛的坊间小巷中与叛军玩起了捉迷藏。由于巷子十分狭窄,叛军空有数千兵力却无法展开,偶有与这二十多人打上照面的,无不被三招两式结果性命。要知道为了这次行动,李定国可是从全军五千精兵中挑出最骁勇善战的二十多名侦察兵。相较之下,叛军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强,刚才遭遇了严重挫折,城外又杀声大震,军心已乱,焉能是这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对手。
而监军太监高尚义此时已经无心追击左良玉,因为转眼间李定国的大军就已经杀到城外。这五千骑兵虽然兵力不算多,但已在邙山中憋了好几天,锐气正盛,在离城墙五十步以外,就开始发动弓箭齐射。
而城头守军先是莫名其妙被射死数十人,后来城中又一片大乱,现在靠近安喜门的地方更是变成了一片火海,哪还有心恋战。本来洛阳城头也有几门火炮,甚至还有红夷大炮,可无论是火炮性能还是炮兵素质,都比训练有素的神机营炮兵差得太远,甚至连一炮都没来得及发,官军已经迫近城墙。
叛军只得用弓箭和鸟铳向城外射击,然而鸟铳同样不堪使用,只有弓箭给官军造成了一定伤亡。但是仅仅一轮齐射,城头上混乱不堪的叛军就伤亡了一小半,余者赶紧蹲身躲避。护城河水早已结冰,骑兵们冲到河边,立即跳下马来,架起早已准备好的几条长梯,呐喊着杀到城下。
如果换做是官军守城,这个时刻是杀伤敌军的最佳时机,因为官军有手榴弹这个利器。但洛阳叛军却没有,城墙下面是弓箭的攻击死角,只能用滚木礌石。不过使用这些笨重的守城器械需要良好的组织,现在叛军早已陷入混乱,哪还顾得上去搬这些东西。
而城下的骑兵也并未采用传统的架云梯攻城的方法,而是直接在城门下堆了几百斤炸药。这次从京师长途奔袭洛阳,由于全是轻骑兵,李定国不可能携带太多的武器弹药,但几百斤炸药包还是不成问题的。几十名战士每人身背十斤炸药包,在城门楼下面堆好,然后点燃导火索,迅速往两边退却。城头上的叛军眼睁睁看着却无法阻止,只能惊慌失措地向两边和城下乱跑。
猛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数百斤炸药猛烈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一下子把年久失修的城门楼炸塌,一扇厚重的城门甚至被掀飞出去十余丈远,凡是被砸到的叛军无不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当硝烟渐渐散去,城外的官军猛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贴近城墙的战士们首先手持单刀杀了进来。紧接着,由于城门楼坍塌,吊桥自然也掉落了下来,后面的大队骑兵直接拍马入城!
其实李定国的部队满打满算只有五千人,而城内的叛军虽然被左良玉用计调走一万,但合计仍有两万多人。如果他们能顽强地与官军展开巷战,胜负尚未可知。然而此时洛阳城内已有小半陷入火海,城破得又太快,有些叛军将领甚至还没来得及集结自己的部队,就已被大股败兵裹挟着向其他三个城门方向败退下去。
恰在此时,左良玉与靳统武等人在洛阳的街巷中钻来钻去,现在恰好钻到福王府附近。他们都听见北面震天的喊杀声和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看见大批叛军如同没头苍蝇般乱跑,就知道李定国可能已经打破城墙了。左良玉灵机一动,突然放声大喊道:“了不得啦!万岁爷驾崩啦!快逃命吧!”
兵荒马乱之中,谁能分辨得清到底是谁喊的这一嗓子。不少叛军听说“万岁爷”死了,更加无心恋战,任凭将领和监军太监如何喝止也收势不住,玩命地向其他三座城门涌去,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一条腿。
左良玉和靳统武自是大喜,他们隐藏在福王府大门附近的一条小巷内,大股叛军只顾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