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马千雪出手如风,连续用匕首击落三支射向自己的金箭,却也震得肩头酸麻,险些栽倒。√∟,靳统武勃然大怒,反正也已经暴露了,索性抬起燧发手枪砰地就是一枪,紧接着挺身大吼道:“冲!”
“且慢!”山顶上那人却突然惊叫一声道,“你用什么东西打本将军?你们是从京师来的么?”
靳统武哪有功夫听他废话,率领一百名战士迅速登顶,却再未受到任何攻击。攀上山顶一看,见只有一人手持一张金光灿灿的短弓,颇为紧张地望着他们,却并无反抗之意。
“绑了!”
靳统武一挥手,战士们立即一拥而上,正要动手,那人赶紧连连摆手道:“看你们装束军器也像是官军,本将军乃堂堂一品总兵官,尔等不可造次!”
“球总兵官,哪个总兵像你一样耍单帮?”靳统武讥讽道,“再说既是总兵,就该率兵勤王平叛,一个人窝在道观里做什么?先绑了再说!”
众将士立即上前缴了那人的兵器和金弓,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那人人单势孤不敢反抗,口中却连声道:“本将军不是一个人!现有洛阳知府朱大人在此!”
“哦?”这下靳统武可是如获至宝,立即命人把道观彻底控制住,一间房一间房地搜,一个人一个人地盘问,一面又派人去通知李定国。很快,战士们就从一间厢房中推推搡搡着押出一个中年人,这人一看就不是道士,此时惊恐万状,连声求饶道:“好汉爷爷饶命!”
“你是洛阳知府?”靳统武冷笑一声道,“什么好汉爷爷、赖汉奶奶的,我们不是土匪,是官军!你不在洛阳城中做你的伪官,等待朝廷剿灭,跑到这里来作甚?”
“啊?你们是官军?那太好了!”中年人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本官是洛阳知府朱大典,那位是洛阳总兵官左良玉,我们没有从贼反叛,实是从城中逃出的!”
朱大典和左良玉的名字,靳统武当然是知道的,之前还一直把他们两个当作是偷袭战的主要对手。当下也不敢造次,只等李定国上山定夺。只有马千雪气哼哼地夺过那张金弓,对被俘的武将怒目而视。
须臾李定国赶到,那中年人一见他就极为殷勤地笑道:“如果下官所料不错,您就是半年之内威震南北的定南将军李定国吧?”
李定国也一愣道:“你见过我?”
“之前只是久仰大名,但将军龙骧虎步,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将之风,又如此青春年少,当世除了定南将军,复有何人?”
中年人先是对李定国大拍马屁,然后忙不迭道:“下官确是洛阳知府朱大典,有官印为证,就在房中。这位左将军也确实是洛阳总兵,我们二人绝非叛逆之徒,将军大人明鉴!”
靳统武忙派人搜索,不多时果然搜出了官印。这是一枚铜制方印,上面是刻制精美的几个篆字:洛阳府知府印。李定国一看就知道是真货,蹙眉沉吟道:“二位既是洛阳文武主官,朱常洵发动叛乱时为何不剿?”
“嗨!一言难尽!”被绑的武将也赶紧赔笑道,“请李将军相信我和朱大人,我们绝非叛逆,否则为何会孤零零身处这座破道观中?”
经过一番详细的盘问,李定国这才确认这二人真的是朱大典和左良玉。反正官军已经彻底控制了道观,也不怕二人逃跑或是反抗,李定国就换了一副笑容,先命人给左良玉松绑,然后将二人请至三清殿中叙话,二人自是感激不尽。
从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中,李定国才知道,当朱由崧和他手下的一大帮太监控制住洛阳守军、并强迫贪财好色的大胖子王爷朱常洵登基时,朱大典和左良玉却对叛乱并不看好,便趁机溜出城外,来了个不辞而别。
但是二人对官军和叛军之间的战争谁能胜出也摸不准,万一帮错了人,那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最后一合计,干脆谁也不帮,就藏在邙山之中,等局势明朗了再作打算。即使是叛军方面胜了,二人也早想好了托辞,保证能应付过关。
当然他们绝不会对李定国说实话,只说些激昂慷慨的废话。李定国心中有数,也不说破,只是肃容说道:“二位大人放弃朱常洵给的高官显禄,舍命逃出洛阳,可见对朝廷之忠心。不瞒二位,我这次领兵前来,正是要攻破洛阳,生擒朱常洵。但是洛阳叛军兵力甚多,二位可先随我回营,从长计议。”
说罢众人便启程返回营地,为了确保不走漏消息,整座道观的道士也全都“请”了回去。在路上,大雪再次不期而至,队伍不时路过白雪皑皑的坟头。朱大典一时颇有感触,信口吟道:“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众人纷纷拍手称赞,靳统武还嘻嘻笑道:“朱大人念的这首词,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嘿,想起来啦,说书先生最喜欢念这么一段。莫非那些评书都是朱大人写的?”
这番话充满讥讽之意,朱大典却没气恼,反而连连摇头,诚恳地道:“学生哪有这等才气,这阙《西江月》乃是命冠本朝‘三大才子’之首的杨慎所作。想当年杨慎因‘大礼议’受世宗皇帝廷杖,并远贬云南永昌卫,终生再未返回中原。故著《二十一史弹词》,其词沉郁厚重,意境极深,方才学生所吟便是其中之一,刚才路遇荒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