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自成和张献忠在雨夜中策马扬鞭,准备立即实施他们蓄谋已久的计划时,一场豪宴之后的襄王府内却是夜色寂寥。王府已被太监管宁接管,而原来的主人襄王朱翊铭和他的家眷,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吓得根本无法入睡,又不敢出去,只能瑟缩在后宅中听天由命。洪承畴及及手下将领也早回营寻欢作乐去了,刚才还热闹非常的院落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沙沙的雨声。
管宁却还睡不着,他今晚也吃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冒雨在各院中乱转,欣赏着这座刚刚落入他管辖之中的王府。比起京师和南京的皇宫,这里自然差了不少,但从一条丧家之犬重新变成人上人,还是让管宁感到很满足。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有朝一日能重回紫禁城,取代他的干老子魏忠贤,成为下一个权倾天下的宦官。
可是转到一处宽敞的院落时,管宁突然发现院中立定二人。他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洪承畴的幕僚云子建,另一人身材高挑,却不认识。
俗话说狗眼看人低,管宁仗着新主子朱由崧的地位,并未把这个幕僚看在眼里,喷着酒气上前不屑地道:“二位,洪总督都走了,你们还在这杵着干嘛?这襄王府现在就相当于是皇帝行宫,宫里自然有宫禁,你们二位还是赶紧...”
话音未落,那身材高挑的人突然向管宁凌厉地一撇,管宁心里立时咯噔一下。那是一种莫名恐惧夹杂着似曾相识的感觉,总之是说不出的别扭,他的下半句话便生生地咽了回去。
倒是云子建笑容可掬地道:“原来是管公公。不才与这位朋友也是吃酒吃多了,刚才乱找地方小解,因此耽误了些时间,现在马上出府。”
管宁这才释然,刚想开口,云子建却又笑道:“不才今日得见管公公,真是三生有幸。今后同为新君效力,还望管公公多多照拂。”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管宁眼前。
管宁不禁一喜,心想这个姓云的倒挺上道,知道巴结皇帝身边的人。过去他当太监时收的贿礼也多了,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换了一副笑脸道:“既然云先生这么看得起咱家,咱家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管宁就伸手去接。云子建却把手往后稍稍收回,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道:“公公且慢,您先仔细看看此物。”
管宁定睛一看,这才认出眼前的东西是一串纯金项链,下面坠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吊坠。此物当然价值不菲,但是对见过大世面的关宁来说,倒也不算稀奇,便开口道:“这不是...”
刚说出这几个字,云子建突然手腕一抖,那翡翠吊坠便在管宁眼前晃动起来。在管宁的眼里,随着那吊坠摆动,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只有吊坠后面云子建那张诡异的笑脸越来越清晰,突然又与吊坠一起旋转起来。在天旋地转中,管宁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了。
“摄!”云子建突然断喝一声,管宁浑身一栗,眼神不由自主地被云子建的双眼勾住,竟然大张着嘴,任由哈喇子从嘴角滑落到地上!
“管宁!”此时的云子建已是面沉似水,双目寒光闪闪,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道,“我才是你的主人,知道了么?”
“知道了,主人...”管宁目光呆滞地道。
“你在福王府担任何职?”
“现任副总管太监,主人...”
“跟我来!”
“是,主人...”
云子建便把管宁引入院内的一座空房中,对身旁那人微微颔首,那人立即从怀中取出纸笔,递到管宁手里。
“把王府中所有宗室成员的名字和关系写下来,以及王府中有多少金银、珠宝,外面有多少王庄、店铺,由谁掌管,总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云子建严厉地道。
而管宁就像中了邪一样,云子建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最后把他在南京任守备太监时,结交的当地文武官员、缙绅富商都写了出来。
云子建满意地把写满了字的纸张收起,又对管宁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要忘掉,只记住一件事:以后每天这个时辰,都要到这座院子里来!”
“记住了,主人...”
“现在回房睡觉!”
话音刚落,管宁已经像一个木偶一样机械地走了出去。二人也回到院落中,过了半晌,云子建身旁那人才沉声赞道:“教主的摄魂大珐又精进了!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教主能摄人心智,为何不直接控制洪承畴、朱由崧,甚至奸贼朱由检呢?”
“摄魂大珐不是万能的,它对心智不坚的人很有效,而且只要中招一次,心智会更加受损,以后自可手到擒来。”云子建遗憾地摇摇头道,“但是洪承畴和朱由崧都是铁石心肠之人,摄魂*只有在其神志迷乱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成功。一旦不成功,则会引起对方警觉,前功尽弃,故此本教主不能冒这个险,现在只能以利诱之。至于奸贼朱由检,我已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试过,但他更加冥顽不灵,摄魂*对他根本没用。”
那人忙垂首称是,片刻又犹豫地道:“圣母和圣女...”
云子建脸上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牙关紧咬,半晌才一字一顿地道:“你要记住,圣教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为一个目的:铲除燕贼世系,光复先帝基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圣教从几十年以前就开始布局,前任教主几乎成功,可惜让一班酸儒‘争国本’给搅黄了。如今天下有变,时不我待,我们这一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