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诚一惊,抬眼看他。
一匹雪缎进价是二百两,拆零卖二两六一尺,一匹可赚六十两。
他卖了几天,差不多一天可以卖一匹。
如果打六折,则进价只有一百二十两,一匹可赚一百四十两!
那是多么可观的利润,他想都不敢想!
“要不要?”
杜诚眼中闪过狐疑之色:“为什么卖这么低?”
铺子开了七八天,销得最火爆的就是雪缎,织金缎和云罗这三样。其中又以雪缎最为紧俏,之前没有准备,因进价太贵,他不敢积压太多,只进了十多匹。
很快便销得见了底,若不是石南帮忙,差一点进不到货。雪缎这么紧俏,其实是因为金蕊宴,几位娘娘穿了贡缎亮相,引得京中名媛趋之若鹜,纷纷效仿。
而雪缎是最接近贡缎的衣料,花色却比贡缎多出数十种。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今京里几乎已经卖断了货!
不乘机抬价,反而用这么低的价钱卖给他,若说没有猫腻,打死他也不信!
“当然是有条件的。”中年男子伸出一个巴掌:“我有三千匹,你得一次性全部吃下,这桩生意才可以谈。”
杜诚倒吸一口凉气,不禁连手都有些颤起来。
三千匹,那就是整整三十六万!
“要不要?”中年男子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货?”杜诚很是吃惊。
忽地想起近日一个传闻:听说一艘杭州来的货船在越山县附近遇了风浪,整艘船连人带货物全部失踪。
他卖这么低的价格,莫不是贼赃?
想到这,不禁有些胆颤心惊。
“这你就别管了,只说要不要?”
“我,”杜诚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没有这么多本钱,能不能只买五百匹?”
杜家的确拿得出这笔钱,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险!
这万一要是有个差错,一下就会赔光一半的本钱!
可是,到嘴的肥肉要他忍住不吃,又哪里舍得?
“你以为我是傻子呢?现如今,京里绸缎铺里卖得最火爆的就是雪缎!”中年男子冷笑:“若不是急等用钱,谁会忍痛割肉?要就全买,不要拉倒!给句痛快话!”
杜诚不敢冒险,可又不愿把到手的财富推出去,很是挣扎。
“算了!”中年男子转身就走。
“等等!”杜诚终于下了决心,把他叫住,伸出一个巴掌:“最多这个价。”
中年男子一愣:“你也太黑了吧?一下子就砍掉六万两!”
杜诚把心一横:“卖不卖随你,我并不着急。”
他料定他是贼赃,一定急于脱手,哪知中年男子竟是二话不说,掉头走了!
杜诚一阵后怕,浑身虚软地靠在桌上,背上冷汗涔涔。
没做成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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