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看清来人之后,梅枚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作势要把肩上的外套拿下来。
同样温暖的手掌阻止了她的动作,手掌碰触到她的手腕,碰触得恰当合理,不过分不刻意。
“梅小姐就当是朋友的外套好了。”
“抱歉,凌二少爷的外套还是给您的未婚妻好了。”梅枚说出的话很冷淡。
凌端一怔,随即尴尬地笑笑。“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首先是那次在皇家宫廷的事情,我没有及时阻止于冰,让她误会,还有这次,她的落井下石。”
梅枚真想冷笑,“凌二少爷这是在替您的未婚妻向我道歉吗?”
凌端显然没有预料到人前乖巧可怜的梅二小姐居然会有这么,冷漠不饶人的一面,渐而眸中笑意更深,带有不易察觉的探索。
“我和她事实上并没有订婚,只是两边家长的口头承诺罢了,再说就算是订婚,她也顶多是未婚妻罢了,总而言之,我和她,没有关系。”
心下一松,梅枚忽然感觉一时之间的精神放松,但她知道这种放松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她和眼前这个如沐春风一般的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交谈,就算别人有什么闲言碎语,至少她的良心是清白的。
“凌二少爷不需要跟我解释得这么清楚,反正我和你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于小姐怎么说都是她的事。”梅枚笑着说完,就拉着肩上的外套坐回原处。
“直接叫我名字好了,我以后就叫你小枚,你说呢?”凌端自然在她身侧坐下。
梅枚皱了皱眉,“还是叫我梅枚吧。”
“好。”心下一松,凌端明白这个深藏不露的梅二小姐愿意和他靠近了。
梅枚从来都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有实在憋不住的话也都让家里那个哈巴听去了,所以她骨子里也是孤独的,这么突然的冒出一个算是热心的朋友来,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周围人的防备心她已经防到血脉深处,别说是朋友间的畅怀聊天,就算是简单的诉说她都不懂,所以凌端静下来的时候,她也静了。
不过现在的她至少是真实的她。
“其实有时候的忍让顺从会让以后的某次爆发更有惊人的力量。梅枚,你不应该这么抵触人,虽然有点防范心理是好的,可是周围有能分享的朋友会更好。”半晌之后,凌端慢慢说道。
“真的是这样的吗?凌端,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对看透自己心思的凌端,梅枚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更想把心里的话给他说,毕竟凌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愿意和她相交的朋友,她能感觉到,凌端是个外表温和内心深不可测的男人,这类人是不屑和她这样没有背景没有能力的人算计。况且,她的心里也慢慢地将他添加到朋友那个荒芜的圈子里。
“不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好,也许在你所不知的那个领域里,他们正煎熬地受着某种折磨,至少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人。”
梅枚感觉凌端就像是上天派来安慰她的心灵治疗师,她深呼吸一口,一下想通了很多。老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虽然她的生活不怎么顺畅,但是至少她拥有别人没有的超强第六感官,能和动物们很好的沟通,比如狗这一类人性化的动物,她和她阁楼里的哈巴狗能够愉快的玩耍,就是最好的证明。
斑驳的树影交涉下,两人欢快的聊着,就在那重重树枝顶端,一个隐形的摄像头忽闪忽闪的亮着微弱的红光。
宅子深处,已经换下晚会上华丽服饰的男人,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深蓝色丝绸睡袍,颈间的风光一直延伸小腹上端,腰间若紧若松地系着与睡袍同样质地的腰带。但见他右手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另外一只手臂放在胸口,手背若有若无地支起右臂的肘弯。
嘴唇一抹浅笑,狐狸一样狡黠的目光紧紧锁在监控屏上的大好风景。
“晓峰。”
听到自家少爷叫唤的年轻男子迈着步子走到莫少卿身侧,“莫少?”
“你瞧瞧这个男的是不是今晚凌氏集团的?”
晓峰看了一眼,点头说道:“是凌氏集团的二少爷凌端。”
“哦?”男人绕着腔调,继续说道:“给我扔条消息出去,就说莫氏这次的投资就在凌氏和梅氏之间选了,他们两个集团谁更好,我就选谁。”
“是。”捕捉到自家少爷传来的那股阴险的气息,晓峰没有表情下的脸稍微抽搐了一下,幸好被算计的不是他。
“慢着。”
刚要踏出房门的晓峰被叫停,他随即停下转身,“莫少,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
宅子大门前的灯光忽然暗了一大半,只剩下仅能看到手指形状的微弱光线。
伴随这个灯光灭了的还有停车场那边传来的还有轻微的泄气声,因为突然之间的视觉黑暗,梅枚没有仔细听到这个泄气声,也就没怎么在意。
凌端打开手机上的照明设备,“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
然而到了停车的地方,看到已经泄完气的四个车轮,梅枚也彻底泄了气,笑道:“这轮子也忒有默契了吧。”
凌端附和她笑笑,深邃的视线停留在这座复古的宅子上,这青城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凌氏,答案呼之欲出。
“宅子里的灯光都已经灭了,估计莫少都休息了,我们不然一起走个十几里的路,等计程车吧。”
梅枚耸耸肩,“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不辞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