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枚,身体好些了吗?”进了门的何韵直接热情问候道。
正在喝粥的梅枚险些把嗓子里的粥吐出来。强忍住这股恶心,她转身看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一对中年夫妻,面上和蔼,内心虚伪。
“好多了,谢谢阿姨关心。”梅枚肉笑道。
何韵一听这话,心里放松很多,看来还是之前的那个胆小怕事的小丫头,虽然头一次被梅颖打得这么惨,但是骨子里还是那个梅枚。
“小枚,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梅举良紧跟着上前,安慰道。以望能给这个已经二十一岁的女儿心灵上的安慰,让她感受感受父亲的疼爱。
梅枚嘴角一抹冷笑瞬间划过,他应该担心的是她不会有事吧,万一在媒体面前说漏了嘴,那可不太好。
从住进梅家的第一天起,住过仓库,住过佣人的房间,最后才定居在了顶楼的阁楼上,可无论怎样,梅家就是不允许她出去住,不允许她走出梅家。因为梅家是个慈善的家族,梅举良这个大善人是不会让自己的骨肉跟自己分离的。总而言之,梅举良就是要做个让外界世人敬佩的慈善家。
她一心盼望的父爱,得来的就是这整整七年的虐待,折磨,利用,冷眼,不闻不问,虚情假意!
“让爸爸担心了。”可不是,她也是那虚假中的一员。
何韵见梅枚一直低着头,以为她是受了委屈,心里难受,从而上前,把手里拎着的水果衣物什么的都拿了出来。削了一个苹果放到梅枚面前,温声道:“小枚,这次是小颖的不对,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你们是姐妹,有什么事情就好好沟通,互相体谅一下,知道吗?”
瞧,这语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她亲妈呢。
梅枚不会忘记,刚进去梅家的第二天,何韵当着她的面把她妈妈的相片遗物烧毁得一干二净的场景,不会忘记教导她豪门规矩的时候,有意为之的身体折磨,小皮带的抽打声,啪啪响在她的手臂上。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学会了隐忍,掩饰。
“我知道了,阿姨,我不怪姐姐,姐姐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听到这话,何韵整颗心都放了下来。
她伸出保养极好的手掌,轻轻拍打梅枚的手背,“你知道就好。”
梅枚和梅举良何韵之间除了每天的问候几乎没有什么话可说,即使这次被打晕,梅举良何韵两人特地来看望她,也是没有多余的话聊,所以梅举良和何韵两人待了没有十分钟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这时候,天色近黑。病房里也很安静,梅枚有些无聊,下了床把窗帘全部拉开,窗户外湛蓝静谧的夜色就全然印在眼中。她喜欢这个时候的夜空,能够让她的心归于平静,至少不会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梅枚以为是护士,说了声:“进来。”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身体好点了没有?”
梅枚睁大眼睛,没有掩饰的惊喜全通过眼神传达出来,这一刻她忽然感觉这世上有人关心也是这么美好。
“凌端,你怎么有空过来?我没有多少事情。明天就能出院。”
凌端身上还穿着今天在公司上班的西装,看得出来他是下班就直接往医院赶来的。
将一束鲜花插在花瓶里,他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笑道:“正好下班,本来想早点来了,可是公司有些事情绊住了。你……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
看着凌端欲言又止的样子,梅枚无所谓地笑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没关系的。”
“你在梅家过的很不好吗?”凌端直接问道。
梅枚怔住,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吗?貌似不怎么好,不好吗?可她不也是好好地活着吗?
“就当我没问,如果不好说的话就别说了。”凌端以为戳到了梅枚的痛处,随即说道。
“没关系的,本来私生女的事情……”
嘟嘟嘟。
突然的,病房里一下响起了手里铃声,梅枚才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被这一下响起的铃声打断。顺着凌端拿手机的方向,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于冰。
她心下一沉,转而轻轻叹了声气。她讨厌于冰,但也不能强迫别人不喜欢她。
“抱歉,梅枚,现在有急事要先离开了,我明天来接你出院成么?”
“没关系的,你先走吧,明天我爸爸会来接我,不用麻烦你。”梅枚笑着回答,这话其实没什么。她不想别人因为同情或者是歉疚而用别的方式来弥补,她不需要。
“那好吧。”凌端心里很不舒服,可还是应了下来。他能感觉到梅枚对他突然之间的疏离,他不喜欢。而让他更不舒服的是于冰突然的电话,让他到于家跟她家人更进晚餐。眨了眨眼,隐去眸中的厌烦,他随即离开了医院。
然而病房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陷入安静。凌端前脚刚走,后面阴险带笑的男人就直接推门而进。
“你妈没有教你什么叫礼貌吗?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不知道敲门吗?”
看到来人的模样,梅枚毫不客气地数落。手却抓紧了腿上的被子,她怕这个男人太过放肆,连医院都不放在眼中。
显然,男人理都没理,依然是面上无害的笑意,目光却在掠到她床头摆放的花瓶里的一束鲜花时变得冷冽。随手一摘,带了刺的黄色玫瑰就被他把玩在手里,一摘一朵,然后洒在地上,真好看。
“妈的!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