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止住了,但他成了一只瘸腿的雄狮,再想矫健如飞地击破对手,几乎不可能。
他们两个王者之间的较量再次拉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对方伤了双臂,而他伤了大腿;对方枪镗中还有一颗子弹,而自己还剩下两颗。他们处在480m的射程内,对方藏在厚厚的岩石后,而自己缩身在一处不过一尺厚的岩石壁中。只要对手果决地出击,最后那颗穿甲弹将可以透石而过,给自己致命一击。
“大哥,你还在吗?”雨美人察觉到远方岩石后的动静,皱眉思量了几息,接着出声叫道。她有点失望,刚才那一枪居然没能洞穿对方的丹田,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双臂的伤痛所致。要是没有伤,她百分百可以将对手击溃当场。
“死不了!让你失望了。”景小鹏咬牙回击,声音中气十足,带着霸气和自信。
“是吗?你还有战力吗?”雨美人更加失望,第四颗子弹上带有雨毒,大雨还在下,可为什么对方没有丝毫中毒迹象?难道雨毒已经失效?
“你可以出来试试!”景小鹏说着,闭目压上第八颗子弹。
“咯咯,咯咯!哥哥已经射了我七次,再射,我都要怀孕了!”雨美人大声媚笑。
“无耻!”
“咯咯!大哥,你就无耻地射吧!哎哟!你现在藏身之地好像不太厚实呀,不知道能不能抵挡我的无耻子弹!”雨美人继续调侃,她抛弃心中的幻想,重新开始寻找对手的破绽。
破绽还真给她找到了,隔着雨线,她依稀感应到数百米外那处石壁似乎不太厚实,如果直接对石壁爆一枪,说不准能够同时击爆后方的对手。
她大喜过望,缓缓伸出了手中的m40狙击枪。十息后,枪声并未响起。
因为她怕了!
枪膛内仅剩下最后一发子弹,如果判断有误,将给她带来灭顶之灾。对方枪中还有两颗子弹,他可以用子弹击爆自己最后一发子弹,这一点已经不用怀疑,刚才他就已经做到了。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她将无弹可击,而对手还有一发致命的子弹,仅仅凭一把武士刀是没办法对付一个王者远距离狙杀的。
她心随着雨珠在颤抖,他的心也微微颤抖了一息,两个王者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枪出,只有一人可以站起。
景小鹏额头上冒出滚滚汗珠,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视觉有点模糊,还伴随着胸闷气促,臂膀酥麻。他轻轻撩起破口处的裤卷,骇然发现大腿外侧泛起乌青,伤口上渗出的血珠也带着难闻的腥臭。
“有毒~!”景小鹏倒吸一口凉气。
对手太狡猾了,在第四颗子弹上抹上了毒素,而恰恰就是第四颗子弹击穿了他的大腿。
“不能再等了,否则,不用敌人开枪,自己就要晕倒在地。”景小鹏轻轻咬了一下舌头,将脑海中的混沌驱除,略思量了两息,伸手拆去了枪管上的消声器。
景小鹏能清楚看见,m40的白色枪管就支在外边,岩石后方的对手却躲避得极其掩蔽,没有留出任何破绽给他。他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在自己视线还清晰时,击垮对手的意志。
“砰~!”
一声清晰的枪声在山林中回荡,雨似乎在那一刻停顿了。金色的光芒划破长空,如一道闪电没入岩石之中,紧接着,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
华涛站在山巅,他将收好的一大篓芝峰雪摆在峰顶巨石旁,还不忘用破雨披和藤蔓将它遮盖好。
他精赤上身,手臂上的刀伤已经结痂,只现出一道淡淡的红痕。左手上提着一只大包裹,里面装着他的宝贝疙瘩——宝斧金匣。
一顶油纸伞缓缓从山下升起,看似轻缓,但眨眼及至。华涛才直起身,一个伟岸的身躯就落在了山巅北角,距离他仅仅三丈之遥。
圆脸,狮鼻,头发微卷,单手背在身后,唐装雪白,站在山巅如闲庭信步。
“宝哥,你来了!”华涛大眼微眯,微笑招呼。
这一刻他早有预料,其实他本就准备在灵芝峰巅和薛老大作一场巅峰对决。该来的总归要来,该对决的迟早要对决。山巅除了一尊石柱,就只有十丈方圆的小平台,这就是他们的生死场,只有一人能从这儿走下,或者,二人一起从这儿坠入山崖。
薛宝成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看着远方的苍茫,淡淡道:“十年了,再上山巅,别有一番雅致。十年磨一剑,我和大华堂之间,也该到了结的时候。”
“不错,是该了结了。大华堂要重新崛起,身旁不能一直有恶狼相随。”华涛接口道,他努力挺起胸膛,任由雨水冲刷,冬雨虽寒,但却能让他冷静平和。
“呵呵,唯一让我意外的是,和薛某对决的不是老六或小丫头,却是突然冒出来的老九。”薛宝成对着雨中轻笑。
华涛摇摇头,脸上浮起浓浓的疑惑:“宝哥,你是大华堂大弟子,欺师叛祖可以解释为上一代的恩怨,可师傅已逝,恩怨已泯,你为何执意要击垮大华堂?执意毁灭阿雪师姐呢?这么赶尽杀绝这对你宝哥有何益处?”
“因为大华堂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你拿了我志在必得的东西!老家伙早就抛弃了大华堂,也抛弃了小丫头,还留着她们何益?!”
“错~!”华涛咬牙挥手:“你大错特错了!大华堂不是九个弟子的大华堂,也不是师傅一人的大华堂,它是华氏老祖宗留下来的,是申都乃至华夏儿女的大华堂,谁都没权力将它抹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