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牛车,沿着黑乎乎的赤水河岸,赶往东家的院子。一边驾车一边打瞌睡的他忽然听到一阵哄哄的脚步声,一支队伍象幽灵一样在他眼前出现。
老李被吓呆了,他以为自己碰上了前段时间在茅台洗劫了一通的土匪。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啊,上次闹土匪的人数也不过是十几人,现在这支队伍光听脚步声都不止上千人了。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对他说:“老乡,不要怕,我们是革命军。”一直到22日拂晓,这支革命军队伍才消失在南方的晨曦中。这是中央革命军第四次渡过赤水河。
在古蔺大张声势活动的革命军的一个团,给正在重庆的李飞耘总统和他的参谋团照成了一个假象:革命军行动忽东忽西,反复无常,相当混乱,已是瓮中之鳖,正在垂死势扎。目的还是想在宜宾、泸州的长江段渡江。于是,三民党和川军的精锐部队都向西调动。在这个地区,李飞耘部署了五十万到七十五万军队,各部队防区之间衔接紧密,以防革命军从北面漏网渡过长江,或向西进入四川或云南,或向南穿过贵州去广东和广西,或向东返回湖南、江西。李飞耘深信,这次是把革命军死死的捆住了。
4月24日,李飞耘偕同夫人陈美龄飞抵贵阳,并在贵阳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受到各方面的关注。
4月27日拂晓,革命军突然出现在遵义西南一带,突破鸭溪、枫香坝帝国军队的防守,在安底、沙土会合,直逼乌江。31日,革命军突破乌江天险南渡,挥军佯攻贵阳,并喊出活捉李飞耘的口号。这让来贵阳督战的李飞耘大为恐慌,急调滇军孙渡带领三个旅增援贵阳,使得包围圈西面出现了缺口!华泽民则抓住时机,率领革命军中央纵队快速西进,跳出包围圈,把几十万的帝国军队全部甩在乌江北岸。
兵不厌诈,巧计奇谋。
虽说已经是五月了,但在深山中还是春寒阵阵。在山洞中,亮着油灯,方云与何凯在细心阅读着刚收罗来的报纸。
“妈的,该死的卖国贼!”方云气愤的把一份报纸摔在石头桌上。上面写有李飞耘与日本记者的谈话评论。说完,掏出烟锅猛往里面塞烟丝。何凯拿起报纸仔细看了一遍,对在猛吸烟的方云说道:“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要了!”
“这也说明了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是多么地艰难。”方云站了起来,走出溶洞外。何凯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和他并肩站在洞外。天上星光点点,却未见月儿露面。偌大的空间静悄悄的无人声,带着寒意的山风若隐若现捎来瀑布落入水潭的声音。
方云仰望着急折而下的山崖,石缝间顽强生长的老树虬曲探伸,迎风轻舞,不由感叹道:“世道艰难,在最需要我奋斗的时候,我竟然生出避世退隐之心。可见现在的形势是多么地牵强任意,非非常人不能持久也!”
此时,方云内心中泛起一阵无力的感觉,面对三民党在大汉帝国如此根深蒂固的统治,他首次对自己能否成为“那个人”感到了茫然。
“不错,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都要坚持下去。时局虽然不好,但是,也就是在乱世之中,我们才有机会施展我们的抱负。三弟,不要想那么多。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何凯笑了笑,他显然是听出了自己这个结拜兄弟心中的茫然,接着说道:“转过去就是小水潭,我们到那里去坐坐,也是人生一大美事。”方云心情略有好转,闻言举步。
方云、何凯两人以一种游人的心态往后山转去。
“三弟,现在我们几十个人,可以说都指望你了,毕竟懂军事指挥的只有你,这次我们这些人能够死里逃生,靠的就是你。如果你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么我们以后就难了。”何凯的声音悠悠地说道。
“我们现在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自然是希望能够走到头,看见光明。如果我们这些当头的都没有了斗争的意志,后果是严重的。三弟,这点你要紧记啊。”
方云被何凯说得惭愧起来,背后有点凉凉的。他们现在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不是振作奋发,就是等着被别人消灭。
“我有一个想法,大哥,但不是很成熟。”方云慢慢地开了口。
“说来听听。”何凯问他。
“这趟我出去,得到了一些消息。中央纵队目前还在遵义整编。前段时间他们刚刚在娄山关至乌江北岸之间大破中央军和黔军联军,取得大胜。同时,也把桐梓、娄山关到遵义这一带的王家瑜的势力基本上破坏殆尽了。”说道这里,方云的脚步停了下来,“桐梓县城这一在黔北仅次于遵义的物资集散地,目前是权力真空,没有一个官方势力在那里立足。当然,当地的地痞混混除外。”
“好主意!”何凯眼睛也亮了起来,他听出了方云话里的意思。
“不过,我们当然是不能以现在的身份去。”方云说,“我们的党不能老呆在山洞里,必须融入现实生活中去,离开了现实的社会生活,我们的党就是离水之鱼。我们也不能学国家社会党,从乡村开始,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条件。唯一一条快捷之路就是成为大汉帝国的合法政党,通过大汉帝国的法律,获取我们想要的东西。总之,这个想法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可行的。”
“嗯,这个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能够把我们隐藏在广大的普通老百姓中间,更有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