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厅,安仲笙打了一辆车走了。
小曼望着远去的车尾,不满地说:“这个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说走就走了。”
我说:“你要搞清楚,你刚才说的是要请我!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小曼说:“就我们俩,还用的着上茶楼?在家里就喝了,还有电视看!”
“那你怎么不直接请他?”
“他是男的呀!我一个女的,怎么好主动嘛?”
我气道:“你是在请他喝茶,又不是请他上床,还要人家主动!”
小曼打了我一掌:“嗨,说什么哟!”
养心阁离我们住处很近,转过两条街就到。回家的路上,我和小曼两个牵着手边走边聊,我说:“方圆这个人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你可不要用和别的男人交往的方式来要求他,他是不吃你那一套的。”
小曼哼了一声:“谁要求他了,我只不过是想和他做个普通朋友而已,又没有想要嫁给他!”
“费助理,你好!”我们正说着话,一个人影阻住了我们去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站在我们面前,含笑向我打着招呼。
听着声音很熟,但是看过去,他是背光,有些看不清楚。
“不认识了?”他说,“我是市场部的小陈呀!”
原来是他!养心阁一次、酒会上一次,我们已经打了两次交到,应该也算的是熟人了,我说:“哦,是你呀。怎么?出来走走?”
“是呀,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电视又不好看,想去网吧上网,哎?要不这样,我请你们去喝茶吧?”
“不了,”我连忙摇着头说,“我们溜达一会儿就回家了。”
小陈一指小曼:“这位美女是谁?介绍一下呀!”
“哦,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白小曼。”我又对小曼说,“这位是我们公司市场部的小陈。”
小曼还没有反应,小陈就点头哈腰地递上一张名片:“你好你好!我是小陈,陈旭东,很高兴认识你,请多多关照!”
小曼接过名片,好奇地看了看,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之后又看了我一眼,说,“我们先走了。”
小陈一抬手:“好好好,再见,慢走!”
小曼仍然看着那张名片,突然问我:“原来你在铁牛上班?费助理?说,费——助——理,你是谁的助理呀?”
我说:“当然是董事长助理,总经理助理,还能是谁的助理?”
“天呢!”小曼说,“你傍上了牛首山?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谁傍上了牛首山?你胡说什么?”
“看你急的,没有就是没有,干吗眼睛瞪得像鸡蛋似的?”小曼白了我一眼,继续说,“这助理呀,其实就是小秘,小秘就是小蜜,就是情人,不管你有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这么想,你相不相信?”
我没说话。
我想就是那一刻,我有了辞职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念头,第二天安仲笙来上找我谈的时候,我没有再强求他留下来,看得出来,当时他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念头总归是念头,当时连我自己也都不甚明确,我还是留了他一下,我说:“你再考虑考虑?以后的话费可能会往低调整,你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有压力了。”
安仲笙说:“其实离开这里也不全是压力的问题,还有就是这个行业本身,它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我觉得在这里上这个班实在是浪费时间。每天都要说大量的废话,通过错误的渠道,和错误的对象展开一些错误的谈论。这个工作,太多的不快……如果不是我努力从里面寻找意义和兴趣,可能早就干不下去了!太累,心里累。”他笑笑,“好在工资不低,我今年一年的生活费够了,可以休息一阵子了。你不知道呀,递上辞职报告之后,我是恨不能马上就离开,一天班都不上,我再也不想碰那个电话了!”
我叹了一声:“其实很想让你留下来帮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能有什么说的?怎么样,留点建议吧?”
安仲笙想了想说:“这个行业以后的生存其实非常难,我的建议就是,你也趁早离开。”
“那,你说具体点儿。”
“首先是政策,对于这种行业,我们国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政策,这就难办了,电话里什么可以讲,什么不可以讲,没有一个尺度,所以可以说你合法,也可以说你不合法,对不对?所以你就会受制于一些执法和管理部门,你根本无法保证正常的营业;再有,我们现在开展的业务实际上就是电话陪聊,为什么有人愿意每分钟花十块钱找你聊天?值不值?你能给人家什么?人家又想要什么?要想保证长期的话务量,除了媚俗、就低,你没有别的道路可走,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接线员的彻底堕落!是不是?你想想,一个导致员工堕落的公司,还能有什么前途?”
我说:“让你这么一说,我也真想走了。”是的,若真像安仲笙说的那样,以后公司里到处都是梁佳英那样的人,我可怎么活呀。想到梁佳英,我问安仲笙,“你认不认识梁佳英?”
“认识呀,”安仲笙说,“她第一天试班,还是我带着她试的。”
“她出事了,你知道吗?”
“是不是出去见客户被欺负了?”安仲笙好像早有预料。
我说:“她被六个人轮j了,还是她自己愿意的!其中有一个是艾滋病毒携带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