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暴瞪铜铃般大的眼目,大张血嘴,望着倒地的吕蒙竭斯底里地吼道:“吕子明,眼下国有大难,危在旦夕,你自刎谢罪又有何用?此举与懦夫何异耶?”
“纵然此役我军挫败,魏寇渡过长江,我等尚可据守关峡,把守城池,协同江东儿郎,以抗寇贼,你有勇有谋,何不苟存残身,力保国土?”
丁奉喝言,如若当头一棒,吕蒙大口喘息,咬牙切齿,忿然起身,恨恨喝道:“我吕子明势与曹老贼不同日月!!!”
吕蒙话未毕,前方一片片魏兵船队已然靠近,丁奉军几乎伤亡殆尽,哪里敢去抵挡,剩余兵士纷纷慌乱跳落江内。
丁奉急喝兵士调转船头,速速撤去,于禁、曹仁、夏侯渊三路船队盛势掩杀,时下陆逊的后军大部人马赶到魏军前头船队,忽见黄盖所领的船队慌乱从船队各条缝隙内,驶了过来。
陆逊见状,顿时脸色剧变,满脸尽是惊骇、悚然之色,此时,陆逊已调拨不及,一时间,陆逊麾下船队竟挡住了黄盖军的去路。
而魏军前头船队此下火势正紧,霎时间,东吴军互相抵塞,竟是无路可逃,黄盖、陆逊军的船队,更有不少被四周的火势扑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无数吴兵嘶声惨叫,坠落江内,一时间死者不计其数,而在魏军寨内中央处,因为黄盖与陆逊的船队,还有那片俨然化作火海的魏军前军船队,将去路闭塞,周泰、董袭两路船队一时间乱作一团。
此下于禁、曹仁、夏侯渊三路船队倏然杀至,魏兵如若一头头饥渴饿狼,在各个将领的率领上,扑上东吴军的船只,挥动一柄柄雪亮的兵刃,疯狂厮杀。
吴兵军心已乱,哪里抵挡得了。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毫无反抗之力,于禁引一军从中路突破,手上长刀上下翻飞。劈砍出片片血雨。
就在这时,乱军人群之内,只见一身穿漆黑虎甲将领,手提一柄青色大刀,率领数百人马。赫然冲杀过来,口中咆声喝道:“我等去路已绝,诸军何不拼死作战,与魏寇不死不休!”
于禁定眼一望,那喝话之将正是周泰,于禁脸色一凝,却知周泰武艺极高,自己非是其对手,当下速令兵士涌上围杀,欲要以人海攻势。将周泰擒杀。
“那黑甲大将,乃是东吴虎贲上将周泰,时下吴贼势已极也,谁能擒杀这周泰,陛下定当重重有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禁此言一出,顿时四周魏兵如若发了狂的猛兽,各个宛如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向周泰扑杀过去。
周泰眼见无穷无尽的魏兵四处围杀过来,血红的锐目。猛地瞪得斗大,嘶声大吼,竟不退避,舞起大刀便杀入人潮之内。
其亲卫见周泰一人冲入密密麻麻的人潮之中。并无胆怯,反而壮之,纷纷挥起兵器随着周泰突杀。
只见周泰如若化身为一尊悍世杀神,手中大刀如光似影,竟俨然杀开一处破口,不断突杀而进。
其麾下数百亲卫亦是骁勇无比。不畏死亡地迎向四面八方刺来的刀枪,不过魏兵的人潮实在太多,仿佛杀之不尽,于禁面色冰寒,双眼死死地盯着周泰,不断地指挥兵士涌上。
至于另一侧,曹仁手持刀盾,虎目瞪得斗大,如若下山猛虎,别看曹仁少有身先前线作战,其实他的武艺也已突破至超级武将行列。
不过却因屡屡被曹操委以重任,许为三军之首,曹仁身负统帅之职,冲锋陷阵乃偏将婢将之事,自然不会贸然身赴前线。
曹仁才华惊艳,不但韬略了得,惯熟兵法,更兼刀法犀利,攻守兼备,极为厉害,眼下只见曹仁在右路不断冲杀,吴兵无人能挡,阵阵倒退,坠落大江下的兵士数之不尽。
而在江面四周,数百小舟遍布,围得密密实实,小舟上的魏兵,但见有吴兵落水,只要在其身旁,立即涌上便杀,因此吴兵纵是熟通水性,此番亦难逃脱死劫。
曹仁一路突破七、八艘小船,忽然间,一声厉吼如若雷轰震荡,只见一身穿银甲的中年猛将,手提大刀,忽地从左边船只上跳了过来。
曹仁听得那狂烈的刀啸声,顿时面色一变,提盾抵住,‘嘭’的一声巨响,曹仁怒喝一声,整个身子暴退丈余。
待其定眼望去时,那银甲将领正是东吴骁将董袭,董袭面容狰狞凶煞,这下偷袭得手,自然乘胜追击,健步如飞,提起长刀,如携骤雨之势,狂击打向曹仁。
曹仁见董袭来势汹汹,连忙以盾抵挡,霎时间,火花迸射,连声暴响不止,四周魏兵见曹仁落入下风,纷纷各提兵器,怒声喊杀赶来助战。
这时,董袭麾下部属亦赫然杀至,抵住扑来的魏兵人潮,“嗷嗷嗷,曹仁贼子,纳命来!!!”
董袭双眼红得妖艳,长刀如若怒涛,穷追猛打,曹仁面色冰寒,持盾抵挡,眼看董袭攻得愈来愈急,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刀猝然劈出,又快又是突然。
董袭却早有防备,挪身一避,一刀敲去,‘铛’的一声,曹仁大刀被遽然打开,与此同时,董袭一脚急踹。
曹仁急以盾挡去,却是来不及,被踹中了腹部,痛喝一声,又是退了半丈,曹仁面色冷寒,心里忿恨无比。
如今的曹仁已年愈五旬,而凌统正值壮年,若是在曹仁鼎盛时期,却不也惧这江东竖子。
长江后浪推前浪,岁月最是无情物,看来他这前浪说不得哪一天便要死在沙滩上了!
“曹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