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逐渐弱不可闻。他迅速地碾碎了脚下的黑藻,瞧了一眼人声渐高的莲花楼,不多时便回到十剑门包下的客栈。
“这是干什么呀,怎么才炼了两三鼎就都进去了呢?”莲花楼外,没拿到丹药的散修们脸上都挂着一副失落的样子。虽然看架势是不会再来炼丹,但他们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发生什么事了哇,我才把两亩灵谷给浇完水咧,这就发完了?”
“不知道,好像是和灵塔关闭的事情有关吧。啧啧,瞧那几个平日里剥削我们植谷农户的,这回跑得赶鸭子一样,逗死我了……”
“嘶,不对。搞不好是丹阳真人发现有些古怪的东西混进镇上了,要是老来些小毛小怪打扰他老人家不开心,只怕云垂这回也没好果子吃……”
正是说着,这名散修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表情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还没等他滔滔不绝地扯些歪嘴,背后突地一声炸雷大吼,吓得他张大嘴巴原地一弹三尺高,连鞋都给踢飞了出去。
“围在这里干什么,没听见说今天暂不施丹了吗!”云垂恼火地瞪了那散修一眼,那人也知道其中好歹,抄起鞋子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这也不怪云垂发怒,因为他从一进去就一直给丹阳真人作揖鞠躬连声道歉,结果还是被丹阳真人劈头盖脸地海骂了一通。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这个归脉期巅峰的道修?
他主动举荐让边云镇来负责门派擂台战的场地,无非就是希望能好好招待一下丹阳真人,希望能弄到一枚真阳融雪丹,好了却他多年来境界停滞的痛苦和遗憾。可现在,这丹药还没搞到手,自己就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总之灵塔是开不得,往后修补法阵又是一大麻烦。今日里兄弟们多多在镇外巡巡逻,到时候云某会好好犒劳大伙儿的。”云垂憋着一口气吩咐下去,下面的修者互相看看,也就答应了下来。
天色似乎又阴了几分,冷风卷着一股生冷的气息从边云镇穿过,粼粼暗浪推着一片苍白向小镇飘来。
苍白的事物在潮水褪去的时候留在了岸边,但不等它们挪动几寸,之听得“嗡”的一声,一把把细小的飞剑如鱼鳞一样回旋袭来,将这些怨物尽数斩杀,变成海岸边的一边腥臭水沫。
镇上的修者对此状况各执己见,暗地里流传着某些事情,却也没有什么人愿意理会他们。边云镇的修者依然有条有序过着自己的生活,一梦睡到第个日出,大家也渐渐地忽略了那些无关自身同样的小事情。
只是今天,花蕊没有看见秦关。她独自来到云锦染的后院,看见秦关的屋门像是虚掩着的,走过去轻轻一敲。
“秦……”当花蕊推开门的时候,一封信落在了她的手边。
“我有要事需要离开几日,盒里还有几味特别的灵材,你拿去试一试新的云锦配方吧,过些日子我定会回来。秦关留。”花蕊一字不漏地小声地念完,再去看时,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
“为什么突然就不辞而别了呢……”花蕊摸了摸手中的白玉瓶,想着里面的云纹炼灵丹,一时间忘了云锦染的规矩。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间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望着窗外的青桐暗柳,不察觉间竟失了神。
他,会是个喜欢平凡生活的人吗?
花蕊愣了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收起玉瓶慢步走回云锦染的后院。
望着庭院中的墨色桃枝抽出翠绿的新芽,抬手点过那晶莹冰凉的露珠。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轻松过,想笑就敢笑,想哭就敢哭,就像父母很久以前还会嗔怪自己像是个男孩子,自己还狡辩说男孩子力气大能干粗活……
“总有一天,我也会幸福的吧?”花蕊停在桃枝下,闭上眼睛静听风从耳过。很短暂的回忆却凝成一个结,让她解也解不开,十指连心般地寸寸微疼。
说什么好呢,会有答案吗?风吹过也就过了,只留下一个秘密给她。
当她重新笑起来的时候,她回到了云锦染一楼,喧谈与祝贺声淹没了她眼中的茫然。
时间过得飞快,有时候也会让人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当边云镇的人们忽然发现远方升起一道冲天白虹的时候,边云镇的灵塔同样升起一道直穿云霄的绯红光柱,紧接着是东南方的青束,西北方的剑影……
各色灵虹灌入云中,一时间仿佛是苍天坠灵,福缘满界的奇景。
“看来各大派掌门已经如约出关,乖徒弟快去布置赤练火云擂,让老夫看看这云水小界究竟有什么天数。”丹阳真人微微一喜,沉放出一句荡遍山林的罡音,边云镇的修者们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便想起了什么似地,飞快地往落花林跑了过去。
“弟子遵命!”柳莹心和常山相视一眼抿嘴一笑,起身念动一句法诀,竟然凭空化现出一堆青蓝灵狼。抓住兽鞍翻身而上,灵狼低低一啸,奔出两道疾影就失去了踪迹。
第017章 惊战
落花林中风声蹿起,一青一白两个身影抖扯缰绳驾驭法咒腾空而起。只见数十丈长的红绳在嫩黄|色的树冠间来回穿梭,苍白的法咒印文组成不断组成一个无形的悬天钟,天钟落地溅起一片光纹,洪亮的祛邪之音吹净了林中的瘴气。
“起!”常山和柳莹心一声高喝后退一步,御指祭出一枚飞旋不止的金刚宝珠。
林间的红绳忽而化成一片绯色灵光没入地面,听得一声地裂之鸣,最中间的草地忽然破开,一座擂台从原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