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陶八爷家的桃花难
犬牙山脚下,山光树影之中掩藏着一个叫掏扒沟的屯落。据老人讲,这里原先叫陶八沟。之所以演绎为掏扒沟,并非是「陶八」与「掏扒」的谐音,而是这里繁衍着一个荒诞而桃色的婚嫁民俗。
掏扒,是人们用来从灶堂里扒灰的工具。但在东北农村,「掏扒」一词却被莫名地赋予了一种特定的蕴含。究竟是何意?北方人都知道。说多了编辑会皱眉。南方人不知道没关系,看看这部小说就有答案了。但千万别有非分之想啊!
掏扒沟屯大半的人家姓陶。陶姓家族从嘉庆年间入关东,历代繁衍,虽几经兴衰,但始终堪称十里八村的名门望族。
从陶大尖子那辈儿起「陶八沟」便演绎成「掏扒沟」。但事情还得从陶大尖子的奶奶说起。
陶大尖子的曾祖父陶八爷,当年是犬牙山一带首屈一指的大财主。民国初年,陶家就已良田千亩,牛羊成群。仅扛活的长工就有十几个。
陶八爷年轻时就不是安份的主。做过兵痞当过土匪;打家劫舍无所不为,起家之道大体如此。他城府深手段毒路子野。他深邃而炯亮的目光总令人望而生畏。
陶八爷娶一妻一妾,生有五男三女,可谓儿女满堂,尽享天伦。但在他四十 岁以后,却似乎走了背运:天灾人祸连年不断。
那年五月,一场冰雹从天猛降,陶家的大半庄稼被打成光杆。
翌年七月天,长势喜人的庄稼地里,蝗虫又铺天盖地而来,仅十数天,庄稼又被磕成了光杆。这一年更惨,秋后只收了三成粮食。
天灾倒也罢了,天塌大家死。可接连的人祸却让他难以招架。首先,八爷的红颜相好--管家的老婆陈樱桃因病去世,接下来,就在长子陶天助娶亲的那天,八爷的小老婆因生孩子难产,大人孩子一同去了。之后,刚刚娶亲不久的大儿子天助,突然得了一场暴病,一个月的光景就猝然死去了。
第二年,二儿子陶天生又娶了一个叫子兰的貌美贤惠的妻子。可媳妇刚刚有了身孕,陶天生不听劝阻替老板子赶马车进田拉庄稼,半路马毛了。他被抛到车轮底下,被压得血肉模糊,当场就断了气。
仅两年间,陶八爷丧了妾,又连丧两子,扔下两个寡妇和一个遗复女。他有如五雷轰顶,顷刻间他就苍老了十年光景:原先乌黑的头发已白了大半。高大的身躯萎缩了许多。
气派的陶家大院被一团阴森的气氛笼罩着。
人们开始纷纷议论陶家的恶事。有人说,陶家又劫数,肯定犯了什么说道;有人说,陶家的男丁不能娶媳妇。
陶八爷也不断地思忖着家里究竟犯了哪门子邪。他不断地找算命先生占卜掐算,但每个瞎子都有一套说法,众说纷纭,不一而足。陶八爷也不晓得信谁的,一头雾水。
这是一个炎热的夏日晌午,陶八爷仰坐在屋内的竹椅上昏昏打着盹。
恍惚间,有两个赤身女子从面前而过,这两个女子似曾相识貌似死去的陈樱桃和刘春桃,一股幽香顷刻沁入心脾,他感觉下身冲动,便不觉悠然尾随到外屋。二女却忽然不见了。却见自家的灶台便生着两棵桃树。桃树无叶片,只有满枝花朵放着奇异的色彩,一股辛辣味扑鼻。
却见大儿子和二儿子皆站立於花间,其状似舔舐花蕊。突然,那花蕊处伸出像毒蛇芯一样的东西。两个儿子突然死倒在地上。他急欲上前搀扶时,他们却化作青烟飞出门外。桃花那毒芯依然张牙舞爪地吞吐着。这时,传来一个声音:「快尿,快尿!去浇那两棵桃树。」他解开裤带,对着那两棵桃树撒了一泡尿。那树上桃花的毒芯顷刻间消失,随之,花色动人,花香四溢他则伴着撒尿的快感猛然惊醒,原来裤裆里黏糊糊的一堆,却不是尿。
这时,屋门正开着。两个寡居的儿媳妇正在灶台前忙着做午饭。其神态酷似梦中女子。体态婷娜,面若桃花正午的光线映衬着两个儿媳妇轻盈娇美的体态。八爷顿觉心旷神怡;莫名的躁动让他目色迷离。
一个奇异的梦境,搅得陶八爷日夜揣思,却始终不得要领。
恰巧这日,有一个相面的南方蛮子,打着板从犬牙山下经过,来至陶八沟。陶八爷如获至宝,将其请入宅内。
他向南方蛮子讲述了这二年的厄运,也透露了几天前的梦境。南方蛮子煞有介事地沿宅院转了几圈,回到屋内目光又停留在八爷的面相上。之后又看他的手相。
最后,南方蛮子神秘兮兮地道出了玄机:陶家以下历代难免要犯「桃花难」。陶家娶进的媳妇注定都是命硬有毒的桃花化身。陶家的少男很难逃脱桃花的毒害相克。所以。南方蛮子只说到桃花难,问道桃花难的根源,南方蛮子故弄玄虚说天机不可泄露。八爷倒是犯起嘀咕:莫非这灾难与两年前死去的陈樱桃和刘春桃有关?她们的名字都带着一个「桃」字。不觉又想起梦里的那两个女子。
说道破法,南方蛮子戛然而止,只是不断地摇着头。
八爷明白其中的缘故。八爷不在乎钱。一堆叮当作响的银元摔倒炕上,那蛮子目光一闪,忙不迭地详细告诉了破桃花的大法。
破桃花的人应该是陶家上一辈的长者,名曰隔山水浇花根,洗去桃花毒,润泽她的硬木之躯。具体做法为:陶家每有儿媳妇入门,第一夜务必由公爹来破身试性。这样才能保陶家男丁平安,家业兴旺。但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