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淡淡抬眼,道:“是么,那倒真是巧了,”
穆雅兰眼珠子一转,带着三分试探道:“听下人说,郡主这几日时常出门,去八殿下府上拜访?”
余辛夷的眸中闪过一丝似笑非笑,冷冷的旁观穆雅兰的小算计,道:“母亲有什么要提点的么?”她去八皇子府只带了寒紫跟白芷,绝对没其他下人知晓,更没人敢多嘴,穆雅兰竟然知道就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她派人跟踪她,要么……就是那个人特意传消息给她!
穆雅兰轻笑着,一副完全为余辛夷着想的口吻,道:“郡主,你言重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好歹是你的母亲,自然是为你着想的,生怕你行差踏错,事先提醒你罢了。毕竟你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总贸然到八皇子府上多有不便,当然,如我般知晓郡主人品的自然不会多想,但外人不见得不会多想,就算别人嘴上不说,心中也会怀疑,若是将来传出闲话来,坏了你的名声那多不好。郡主你说是不是?”
余辛夷看着她华衣锦服,宛转蛾眉,举手投足中再不复初进府时那种小家碧玉的谨慎腼腆,而变成大家贵妇的贵气,唇畔的笑意更深。穆雅兰这番话果然巧妙,不仅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口口声声为她着想,俨然是个体贴的好母亲。若是她果真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恐怕还要感激穆雅兰的善意提点,只可惜,她早就不是!
余辛夷冷冷一笑道:“母亲的意思是,我倒不明白了。我是皇后娘娘的义女,按理便是八殿下的义妹,八殿下身受重伤,我去探望自然合情合理,怎会坏了我的名声?看来,定然是府里哪个不安分的奴才嚼舌根子,到处散播,诬赖主子清白,必定是心怀不轨。母亲且说出来,我定然要好好教训这奴才!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府里的规矩!”
穆雅兰笑容有一丝丝的牵强,但很快又调整过来,随即道:“郡主切莫多心,我自然是站在郡主这边的,那嘴碎的下人我已经叫人打过一顿,逐出府外。只是……”穆雅兰口吻一转,不胜唏嘘道,“只是防人之口胜于防川,我这些话郡主必定是不爱听的,但总该忌讳些才好,否则传出去旁人只怕指指点点,还要带累到咱们尚书府,那可真是不美了。郡主是吧?”
听出她话里似有似无的威胁意味,余辛夷笑容越发冷了:“这些道理,母亲该比辛夷更懂不是么?”若别人说这番话倒还有些信服力,偏偏穆雅兰自己还有把柄在她手里,竟然敢来威胁她,真是不知死活!
这句话像一个巴掌似的打在穆雅兰脸上,穆雅兰脸色变了几变,强笑道:“郡主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没有证据的话,还请郡主谨慎。”
余辛夷抬起眸,微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劝劝母亲,将父亲的心牢牢抓在手心才好。我听说,这几日父亲一直宿在八姨娘、九姨娘那里,母亲那边倒少去了。这可不太妙呢,是不是,母亲?” 听到这句,穆雅兰的脸色彻底一阵白一阵青,像是被硬生生扒掉了身上的遮羞布!余辛夷说的的确不错,前几个月她的确颇为受宠,甚至可以说凭着她那柔情蜜意的手段尽得余怀远宠爱,一连四五个月,余怀远一个月中有二十几日都宿在她那里,简直占尽了风光。然而这么些时日的润泽,都没能让她肚子里得到半点信。就在这个时候,八姨娘与九姨娘暂时结盟,竟然硬生生将余怀远从穆雅兰身边夺走。穆雅兰在府里的立足之本,正是余怀远的宠爱,若没了宠爱,还没了儿子傍身,她如何能支撑多久?且余子钰的出生,让老夫人欢喜的同时,更恨不得府中再多几个孩子陪伴,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最终只会被从自己的窝里赶走!
看着穆雅兰大变的脸色,余辛夷勾起唇继续徐徐道:“对了,前两日听下人说,九姨娘这几日一直胃口不好,晨间似乎还吐过两回,母亲可要注意着才是啊……”
这句话,已经不能说是让穆雅兰惊讶,而是完全震惊了!九姨娘的身份在姨娘中是头一份的贵妾,比她还高上一层,若是九姨娘率先怀了孕,到时候别说六姨娘,就连她都要被踩下一头去!她如今还是平妻,只差一个孩子傍身,将她拉上最高的宝座,怎能任由九姨娘截了胡!
穆雅兰当即白着那张脸,语气有些发僵道:“我忽然想起来,我院子还有些事没做,先回了。”说着便急匆匆的带着那几名丫鬟,快步离开。
看着穆雅兰满脸慌色,急匆匆的离开,余辛夷眼中划过一丝哂笑。这穆雅兰有些手段,但始终不堪大用,景北楼选的这个合作对象可真是失算了!
余辛夷侧过面道:“白芷,穆雅兰每天都回来看子钰么?”
“是的小姐,几乎每天都来坐一会儿,最短半个时辰才走,看上去对小少爷甚是关心,连老夫人都说她心善,当得起一个好母亲,”白芷点点头向前一步,小声道,“小姐,我看这位二夫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咱们要不要早些防范,或者干脆先解决了?”每天去看小少爷,无非是为了收买老夫人跟老爷的心,利用小少爷装出个宽厚仁善的假象,这些虚伪的招数她早看穿了!
余辛夷哪里看不出这些小伎俩,却摇摇头,冷冷笑道:“不,不急。你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