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文忽然笑道:“不必了,我们师徒俩就住在这里,师弟,你不必再陪着我们了,忙你的事去吧。”
毛道人知道傅伯文是被气笑的,他觉得十分对不起傅伯文,尽管自己在乾乙真人面前不断说傅伯文的好话,甚至苦口婆心的劝傅伯文参与天门道会,却不料在乾乙真人心目中,傅伯文只是个小人物而已。
见傅伯文瞪着他的眼神越来越阴冷,毛道人急忙道:“那……我先去忙了,师兄,有事你让天夺招呼我一声,我就在……”
毛道人突然意识到什么?不敢再往下说,傅伯文却冷冷问道:“就在哪?”
毛道人汗都冒了出来,正觉得尴尬之时,营帐里走出一青年,说道:“就在丁字号营帐,是不是啊?毛前辈。”
傅伯文回头看了这人一眼,又看向毛道人道:“我倒没想到师弟如此受重用,恭喜啊。”
毛道人被挖苦的脸红耳赤,支吾道:“师兄,你就别再挖苦我了,丁字号那些人也不好相与,一个个趾高气昂的,说真的,我倒宁愿和你们住在一起。”
“哼。”傅伯文不再理会他,转身向那人行了一礼,说道:“我是麻衣门人张怀公,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那青年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回礼道:“不敢担,晚辈叫田义,只是个家传赶尸人出身的无名小辈。”
“田义?”傅伯文愣了愣,忽然拍手道:“你父亲可是人称卸力士田归山?”
田义也是一愣,反问道:“前辈认识家父?”
“呵呵,自然认识,你父亲以前经常和我合作,不过几年前他说要退隐不干了,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了,你父亲可好?”
田义闻言脸色一沉,叹道:“家父一年前便已去世了。”
“呀。”傅伯文惊呼一声,半天才拍着田义的肩膀道:“你父亲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可惜,可惜啊。”
田义说道:“前辈,家父曾向晚辈提起您,晚辈本该去拜访您老人家,只是天门道会将近,晚辈要闭门苦练,所以……”
“我明白,来,咱们进去说吧。”傅伯文拉着田义的手就往营帐里走去。
张天夺向毛道人行礼道:“师叔,失陪了。”
也跟了进去。
营帐里一共住着三十人,这里头的人大多是家传正道中人,也有部分是来自各个古怪行业的人,比如其中就有一个是捡骨师出身的人,还有两个是负灵者,因为他们的名号并不响亮,因此都被安排在这座癸字号营帐住下。
傅伯文扫了一眼营帐中的人,见营帐里的人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由得皱皱眉问田义道:“我们师徒俩睡在哪里?”
“在这边。”田义指着营帐深处两个空位道。
傅伯文皱了下眉头,知道床位越深表示地位越低,他看了看躺在靠近门口床位上的那人一眼,走过去淡淡道:“这位小兄弟,如果你不介意,这个床位我要了。”
睡在第一个床位上的是一个中年壮汉,身穿一身打满补丁的破衣服,满脸胡渣,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他翻起身起来,上下打量了傅伯文一眼,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满脸不屑道:“你说啥?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傅伯文冷然道:“这床位我要了!”
无怪乎傅伯文如此蛮不讲理,要说在乾乙真人那里被轻视也就罢了,但在这里若被人轻视的话,那师徒俩将彻底沦为小卒,这是他所无法忍受的,因为这不仅仅关乎到他的自尊,也关乎到麻衣派的名声。
那壮年大汉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怪叫道:“咦,莫非是老子的耳朵出毛病了?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