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似乎是为了呼应这片火光,地平线上显出鱼肚白。
天亮了。
那团黑雾和莹石眼人是不是全部被烧毁,或者逃走一部分,没有人知道。
等到火海熄灭,李殊文短时间内都不能视物,眼前只见白茫茫一片,渐渐变得橙红能分辨出模糊的形状。屋内还有两个站着的人形,李殊文使劲『揉』『揉』眼睛,看见站得笔直的寂灵,和在火焰中条件反『射』蜷着身子的袁惜。屋内外一片离奇的安静,木质家具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炭味,除了李殊文三个人没有活物剩下。
李殊文爬起来唤寂灵,这时视力已经基本恢复,看见寂灵缓缓转过头,两边眼眶中都涌出黑『色』的血,顺着脸庞滑下。黑血流出后,眼珠恢复成深棕『色』。被袁惜扶住坐下,嗫嚅的反复说了两遍“找路”就陷入昏睡。李殊文实在很想狠狠的骂她,探探脉搏虽然沉却还算稳,而且也没骂她的时间了,这也许是最后十几个小时,她们最后的机会。李殊文脱下残破的厚针织外衣,只穿一件紧身黑背心,把外衣用刀割出口子,撕扯成一道道长布条,简单的把三人的伤口扎紧止血。
李殊文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走到昨晚凉火烧过得地方忽然黑雾站着的地方,看有没遗留下什么痕迹,不知为什么,心里却一直下意识一遍遍默念着那篇墓志“此镇曰旋。大明嘉靖丙辰年,地火出…”大明嘉靖年确实有一次以陕西渭河地区为中心的剧烈地震,记载中也写着“地火出”。“各地妖灵纷『乱』,历久难平。北方现此影镇,『迷』旅者无数。”,照墓志这句内容来说,嘉靖年那次可能也和五行石有关系,出现大量石灵做『乱』。“影镇”不管何解,可见曾有很多人『迷』失在这里。后面就是这位前辈来探寻此地奥秘,虽然说不得而解,但可见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资料,不知道他当时怎么单枪匹马建道馆,设封印做这么多事的。
地上凉火燃烧过得地方留下一块淡橙『色』印记,但没有燃掉驱邪圈。除这块印记外,没有任何别的线索。李殊文叹口气抬头,因为天阴,阳光并不刺目,直视看去只是一个白『色』的圆盘。
“此镇曰旋”。
李殊文突然觉得太阳的轨迹位置不对,灵光一闪,几个关键联系在一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但是还不敢确定,飞奔进屋在满地的灰烬中找到背包,还好罗盘仍在里面。袁惜被她吓一跳,看她一通『乱』翻,又飞奔而出,把罗盘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找什么方位。然后用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欣喜万分的说:“我明白了。”
袁惜问:“找到路了?”
李殊文点点头,来不及解释,只道路上再细说,去轻轻拍醒寂灵问:“要上路了,行不行?”寂灵点点头由袁惜扶着勉强站起来,『迷』『迷』糊糊的还问:“确定吗?”
李殊文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在这超乎常理的地方,问她有多大把握,她自己也不敢说,是以装聋做哑默不作声。
寂灵也不再问,倒还记得提醒她们别忘了把青铜剑带上。刚跨出驱邪圈,却又想起什么,让她们等等,请袁惜进道馆拿出了高脚碗。袁惜不明所以,反正按照说的去找到递给寂灵。
寂灵接过在手中问:“你还扛得住吧?”
“干吗?”
“再来碗血。”
袁惜二话不说,连原因都没问,动作迅速的按要求办好。
“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血有点特别。”寂灵对于袁惜的完全信任,心底一动。
袁惜嘿嘿一笑说:“那是因为我长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寂灵无奈的摇摇头笑,接过盛满血的高脚碗,走到驱邪圈上,把高脚碗微微倾斜,流成一道细长的血线。沿着驱邪圈用滴下的血画出一圈驱邪符咒。
“如果…我们今晚还在这…加强这道驱邪圈,不管作用有多大,都是一分希望。如果我们走出去了,留下一份力,‘佑我后人以方寸之地’吧。”寂灵说着心中肃然起敬,那位以身封镇的前辈,付出了他毕生的心力。
三人面朝道馆再嗑三个头,才转身离开,找到丢在路中间的摩托车,好在除了一些踩踏的痕迹基本上算是完好无损。
清晨的冷风刮的只穿背心的李殊文是瑟瑟发抖,把自己的推测说给那两个人听,说话间参夹着牙关打颤的声音,只有寂灵坐在后座上从背后抱住她的温度。
“此镇曰旋”,最关键的果然在这一点。日出的方位,在指南针上一直是东方,但是和地貌建筑的相对位置却改变了,从李殊文这几天观察的日行轨迹,太阳以极小的幅度往南偏移。太阳的东升西落,怎么会出现地理偏移,移动是相对的,真正发生变化的是脚下这小镇,它在缓慢的自转。所以进来的那条真实正北的道路,早就偏离了方向,所以不管按照指南针,或者以来路为参考物,所找到的对应方向都是不对的。而且这个不对的参数在每天变化着,所以李殊文才会一错再错。
趴在李殊文的背上,听完她的解说,寂灵说:“按你所说,前辈是知道小镇自旋这个机括的,没理由出不去。”
“对,他不是出不去,他出不去是怎么建起道观,封下符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