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正在通话中的标志,这个时候突然间消失了……彭因坦挂断了电话。
索锁把手机拿在手里,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往下走了两步,就听见姥姥咳嗽了一声。
陈润涵转回身去,跟着叫了声“姥姥”。
索锁眉尖一蹙,回头看看自己丢在楼梯上的拐杖,直直地戳过去。陈润涵笑着避开,躲到老太太身后去,跟索锁笑笑,不出声了。
老太太过来看看,就说:“还想等着做好饭叫醒你呢。来,去洗洗手,马上开饭了……”
大禹见状就笑着说:“姥姥,那个,我们还是不打扰了……我们得上班呢。是吧陈润涵?候”
他说着,看了陈润涵。
陈润涵撇了下嘴,说:“我不上班。你要上班?那你先走呗。”
大禹也不跟他啰嗦,伸胳膊过来夹住他的,就把他拉出好几步去,说:“走吧你!真好意思的说蹭饭就蹭饭,人家里突然加俩饭桶,不得忙活到什么时候呢……姥姥,您跟阿姨说,谢谢她……走啊,走!”
“大禹啊,饭马上就好的。”姥姥说。
“留下吃饭吧。”索锁也说。
“不行。那可不能什么人都在这吃饭。尤其这个人。”大禹说。他瞅着陈润涵。
陈润涵给气的不轻,说:“别逗了好吗?什么尤其我?”
“尤其是你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脸不认人的主儿。索锁别招惹他。”大禹也不客气。
“她别招惹我?她别招惹你们才对吧?那是谁……”陈润涵说到这儿一转弯,就说:“那只吃饭、不说话还不行吗?吃完了我跟你一起走。瞧你这个不放心劲儿的。”
“好啦,别斗嘴了行吗?清清静静吃顿饭就留下来,不想吃快滚。”索锁皱着眉,也不扶楼梯,忍着疼快步下楼梯,让他们俩让开路,跟姥姥说:“姥姥,您甭管他们。”
姥姥微笑,没出声。她又看看这几个孩子,虽然目光中多有审视之意,毕竟没有说什么,照旧回厨房去。
“锁锁,你招呼客人啊。”她说。
索锁等姥姥一走。回身看了这凭空冒出来的两个人。
陈润涵咝的一声吸口凉气,跟大禹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脸上这是怎么了?”“你是在哪儿挨的打?”
索锁没理他们这茬儿,指指旁边餐厅的门,自己先往那边走。等坐定了,她看看还站着的陈润涵和罗大禹,说:“坐啊。”
陈润涵过来,拉了椅子坐在索锁旁边,靠近她看了看,说:“被谁打的?”他眼里一点儿调笑的意思都没有,认真的样子反而有点儿可怕。见索锁不回答,他拖着椅子又靠近她一点儿,“别告诉我是彭因坦那个小子啊。他要是敢跟女人动手,那我可跟人渣不客气。”
“附议。”大禹坐下来,跟着说。
索锁扫了他们一眼,说:“不是他。是个女人,怎么,你们还能跟女人动手啊?”
陈润涵被噎了下,眼珠儿一转,说:“女人呐?该不是彭因坦没处理干净的什么人,过来找你麻烦吧?”
索锁轻声问:“你怎么就不把人往好处想呢?”
“我凭什么要把他往好处想呢?他又没给我好处。就不是他,那不让你挨揍也是他的责任啊,人家男朋友是挂着名字好听的么?”陈润涵似笑非笑地问着索锁。
索锁慢慢地闭了闭眼睛,瞅着他,问:“你怎么跟姥姥她们说的,竟然哄的她们留你吃午饭?”
“怎么到我这儿,你是一句好话都没有呢?”陈润涵气的咬牙切齿的,“我告诉她们,我是你朋友嘛。”
“鬼了,朋友!”索锁嗤的一声,“等会儿给她们讲讲当初我为什么要把你扔海里喂鱼吧。”
陈润涵脸上抽搐了下,说:“这事儿咱能不提了吗?”
“那你不准胡说八道。”索锁说。
陈润涵鼻子里出气,把椅子挪了挪,挪到离索锁远一点儿的位置,说:“你看看你的脸,这下得好几天出不了门。”
“有什么出不了门的。”索锁不在意地说。她说着转向罗大禹,“吴叔最近身体还好吧?”
“嗯,挺好的。”大禹点头。他也瞅着索锁的脸,不过马上又转开了眼。
“年三十儿不能接活儿。”索锁在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说。“要和姥姥一起做饭、吃饭、守岁的。清清静静地过年,每年都这样。今年还得这样。”
陈润涵笑笑,说:“我知道。要不怎么说,来我家过除夕吧……你看,你见过我家人了,我也见过姥姥和伯母了。要是定下来……也不算闪婚了是吧?”
“我看你是一时不挨揍就皮痒。”索锁说。
陈润涵下意识地摸摸鼻子。
罗大禹在一边儿坐着听的脸上一会儿一个颜色。
“好好,不开玩笑。那你帮我忙,设计几道素菜,我让人给做……要不麻烦你,提前给准备下
材料,到时候我亲自下厨。老太太生日,要让她高高兴兴的。”
“就你?”索锁问。
“小看我?要不改天我给你露一手?”陈润涵笑道。
索锁摇摇头。
“别不信啊。我七八岁就会炒菜了。虽然说那时候经常把厨房点着了,后来可十分了得。离家读书那几年,同学朋友聚会,我经常一个人招呼一桌子呢。现在嘛,我也爱下厨。就是想享受下过程也挺好的。我咱们俩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真的……你看看,我是不是也适合你?比彭因坦适合吧?”陈润涵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