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音低低的抽泣着、呜呜咽咽的痛苦呻吟……
我惊怒交集,随手操起身旁的一根铁棍,大步向声音来处奔了过去,口中暴喝道:“混帐王八蛋,你给我放开她!”
雾气消散了,杨总那干瘦猥琐的身形出现在视线中。他一见到我就傻眼了,二话不说的撒腿就跑。我想也不想的拔步直追,一股怒火直冲胸臆,恨不得把刚才的憋气全都发泄到这家伙身上。
这样一个逃一个追,不晓得过了多久,杨总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蜡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原来,他已经无路可逃了,前面竟是一个光秃秃的悬崖。
“混蛋,你也有今天!”我咬牙切齿的冷笑着,手中挥舞着铁棍,一步一步的逼了上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呀……别过来……”杨总吓的瑟瑟发抖,退后了几步,脚下一软,立足不定的向后摔了下去!
“啊……”他发出绝望的惨叫声,躯体破开缭绕的云雾,笔直的堕入了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全身上下大汗淋漓,然而手足却是一片冰冷!
窗外依然是漆黑的,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抬眼看看闹钟,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又……又是这个时间!”我不由苦笑,回想起几个月前做的第一个噩梦,也是在四点半钟惊醒的。所不同的是,这次的梦境更加的乱七八糟,横跨前世今生,把各种事件全都搅和在了一起。
起身喝了口水压惊,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我有的时候是以“智彬哥”的身份做梦,亲身去体会前生的经历;而有的时候却和他分裂成了两个人,彼此之间居然还能展开对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疑惑之中躺了下去,百思不得其解,再也无法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爸爸很少见的赶回家来吃午餐,一进门他就带来了个惊人的消息:“知道吗?杨总死了!”
我和妈妈同时大吃一惊,耸然动容。妈妈失声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听人说是今天清晨四点多时,突然赤身luǒ_tǐ的跑到了温泉宾馆的天台上,就这样从十八层楼跳了下去!”爸爸神色讶异,纳闷的说,“这件事透着古怪,似乎有点儿邪!”
“是自杀?这……这不可能吧!”妈妈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喃喃的说,“几天前他还约我吃饭呢,怎么今天就……就死了呢?”
“也不能算自杀吧!”爸爸若有所思的说,“据宾馆的保安说,他临死时的表现非常异样,嘴里不断的叫着”别过来……救命……别过来“,面孔散发出惨绿惨绿的光芒,好像见了活鬼一样,然后就失足掉了下去……”
我浑身一颤,险些失手打翻了饭碗,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蹦了出来——老天,杨总竟然是这样死的!这……这不是和我梦境中发生的大同小异么?
难道,这个梦其实是真的?是我暗中杀了他?可……可我如何下手呢?总不会是灵魂……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杨总……他有留下遗书么?”妈妈的表情有些不安,紧张的问。
“至少在他遗体上没发现!”爸爸挥了下手,漫不经心的说,“算啦,这种不识趣的人,死了也省点麻烦,不提他了……”
妈妈同意的点了下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饭菜。看样子,杨总的死虽然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解脱,毕竟,这个差点强j了她的、使她蒙受了巨大羞辱的男人,永远的从她生活中消失了!
但是对我来说,也许噩梦只是刚刚开始……我忽然发现,梦境正和现实纠缠在一起,正如前世和今生紧紧的联系着,像沉甸甸的大石头般压的我不得安宁。
“小兵,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抬头一看,妈妈正关心的注视着我,殷切的问:“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
“嗯,我……我有点头晕……”我勉强笑着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等会儿补个觉就没事了!”
“小兵,你要多注意休息哦,学习别太累了!”爸爸夹了块排骨放进碗里,关切的说,“饭菜也要多吃点……和同龄人比起来,你还是太瘦弱了些……”
我唯唯诺诺的答应着,食不甘味的吃完了这顿饭,回到自己的房间,脑海里的思绪乱成了一团……好半晌过去了,没考虑出个子丑寅卯来,眼皮倒是渐渐的沉重了,再次进入了梦乡。
和往常一样,我又在那黑漆漆的小屋里见到了智彬哥。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向他询问任何事情!身份的“分裂”、杨总的离奇死亡,这些在现实中困扰不已的疑问,我竟然全都只字未提!彷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阻碍着我向这方面刨根问底……
“我知道你想用录影带来要挟,但这绝对是行不通的!”智彬哥一看到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假如你这样做了,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你不但没法得到妈妈,还会连母子亲情和家庭温馨都一起失去!”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原因有很多,一是母亲惯常的威仪,二是强烈的羞耻感,三是根深蒂固的道德禁忌,这几点决定了妈妈是不会跟你谈判的……相反,如果提出要挟的是那个杨总,她说不定倒会屈服的……”
我闷闷的说:“依你的意思,这卷录影带就毫无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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