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则魔,近佛则佛,师傅曾以,曼陀罗的花、叶喻情,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世间那么多花,偏偏她喜欢曼陀罗,那么多人,偏偏就痴上他。
她不愿意看到这些画面,她不愿意记起,不愿意去做那个陌生人,不愿意接收她的一切。
她赫然起身,却被人死死的按住。
她抬眸,卓不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那火把被他插在地上,噗噗的跳动。
他沉着眸子看着她通红的双眸,将她往前一带,沾到一手的鲜血。
她看他,眼中满是急切,渴求,还有迷惘。
他回视,手却忽然松了力道,眉头蹙紧,声音沉重。
“怎么了?”
她摇头,一手捂着心口,像是想将那颗扑腾不安跳动的心挖出来,也好过这一下一下,要将心砸碎的疼。
卓不凡扣住她的手,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我……”她刚吐出一个字,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再无知觉。
阴冷的通道中,只有卓不凡绵长的呼吸,他扣紧这个女人,似乎要将她揉进怀里去。
他不在乎她背上的伤口,满背的血腥伤口,也丝毫不担心她会痛,但是他的手隐隐颤抖,他抚上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如此熟悉,她眉头紧蹙,正承受着他不能体会到的痛苦,她红唇微肿,上面还有他的忧。
从他是卓不凡开始,第一次,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只能想到两个字:反噬。
他看到破碎的衣衫下,那带血的曼陀罗,明明被划得支离破碎,偏偏沾了血痕,更妖冶的像是活了过来,花瓣随着血液流动,像是冲着他龇牙咧嘴。
他心中一跳,就手抠出墙壁上的尖石,细碎的石子簌簌的落下,他也不在意了,指尖鲜血淋漓,他似乎没有知觉,他冷着脸,一下一下的将那朵看着完好,实际已经满是细密伤痕的花,划得更是狰狞可怖。
石尖碰到皮肤,发出“刷刷”的声响,他哆嗦着手,无法控制力道,一道一道,划的深刻,即使被他点晕了的女人,也发出一声声的申银,她极为痛苦,睫毛微动。
但是不够,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直到再也看不见花的形状,划痕深可见骨,他终于停下来了,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疯狂。
卓不凡从来都是个疯子,他从不否认。
他对着那血肉模糊的一团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甚是满意,喃喃道:“再也不会有牵绊了,他死了,云姜他已经死了,以后不会再痛苦了,你也不愿意记起的,我听到了,你不愿意做她,好好的,乖乖的当我的小镶儿,那些痛苦的东西,我帮你抹去。好好睡一觉吧,小镶儿。”
一双炙热的手抚上她的眼,她恍然中想起,那日他不慎中了暗器,就伤在屁股上,他趴在床上喊疼,喊的满院子都能听见,他偏偏点了她来给上药,就是为着逗她,她不肯,他就一个劲的喊,还干嚎,丝毫不要脸面。
后来被孟大哥一巴掌打在肩膀上,才消停了。
还喜滋滋的道:“一场梦果然是好艺术,本公子伤了屁股,你给肩膀一下,我现在还真不觉得屁股疼了,只有肩膀疼,小镶儿,现在可以来给肩膀上药否?屁股啊屁股,你真是不争气。”
她满背疼,生生疼醒了,被他划伤的地方更是疼的她想一口咬死他,最好能够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心口的疼仿佛也不那么疼了。
卓不凡,你当初果然是对的,疼痛可以转移的。
那陈年心痛的滋味,被你这厮狠心的划伤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