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刘莹观察着病床上的丈夫,“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很痛苦的样子!”
“嘿,还真是!”柳师娘站起身,走到病床前。
“应该是跋涉之苦留下的过度疲劳。”小鹃转动着水灵的美目,“也许他们去了柳氏祖籍之地崇安。”
“汴京到崇安很远的。”刘莹道,“坐飞机大概也需要两小时吧!”
“姑,姑姑,姑姑姑,柳三变生活的时代还没有那会飞的铁疙瘩吧!”小鹃提醒时略带几分嘲弄,“拜托呀,大教授!”
“如果他们真要成行,应该是怎样的速度?”柳师娘提出了一个高质量的问题。
“唯有天知道!”小鹃扮了一个鬼脸,眨了眨眼睛,“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去了,一定是一种神秘的行进方式和蜗牛似的行进速度!”
“赶上了,赶上了乖孙女的局域网独播。”柳校长在前,龚勋在后,走进病房,他们坐下来静静地听。
接着,根据柳昶的表情,小鹃关掉电视声音,开始同步解说。
柳三变跪在继祖母虞氏牌位前的金黄色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嘴上念念有词。
柳昶缓步走了过去,挨着三变祖宗跪下,借作揖时的身子前倾之势,偷瞧他的反应,他吃了一惊,三变祖宗居然暗自悲伤,满眼泪花。柳昶想:“做人原本就该这样,饮水思源,不忘继祖母的教养之恩!”
柳三变趁起身之机,挥袖抹去泪痕,收拾好心情,来到榻上,坐下用茶。
柳昶甚觉奇怪:怎么崇安老家的柳宅就没有主人呢?只是他不便唐突地说出来。柳昶对三变祖宗道:“我想参观参观这柳氏老宅,你且坐着,饮茶歇息。”
柳三变点头同意,而柳昶但凡能够查看的房屋都一一找寻,收索他心中疑团的答案。走了一阵。人也累,腿也沉,答案没有踪影,他只好回来陪着三变祖宗品茗。
“虽然沿途劳累。陆路水路相接,取道最是便捷,日夜兼程,眨眼工夫即至。”柳三变对柳昶说,“是我感觉最为快捷的一次跋涉。”
“这算什么?太慢了!”柳昶兜售起他的现代吸引力来。“若在我的世界里,打个盹的工夫就到了,也不用经受这劳顿之苦。”
柳三变听柳昶如此一说,还真的感觉有些累,身子发软,四肢生痛,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站起身来,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腰肢,踢了踢腿。
柳昶走到老祖宗跟前,扶他坐。
柳三变不愿意,他挣脱柳昶的手:“去你的,我还没有七老八十!”
“是是是,晚辈帮你揉一揉总可以吧!”柳昶扶老祖宗坐下,给他捏了捏肩,松了松脊椎两边的肌肉,帮他轻轻地扭了扭脖子。柳昶问:“这样舒服一点了吧?”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柳三变扭着脖子问道。
“飞机呀!”柳昶的手快速地往前伸出,回答道。“现代交通工具,呜,可快了!”
柳三变这次听得真真切切地,眼里放出异样的光芒。于是道:“带我去你的世界,算是尊老孝顺之举,何如?”
“那是当然!”柳昶拍拍胸脯,“大丈夫讲的就是信誉。不过,穿越十分辛苦,三变祖宗可有坚强的定力和毅力!”
奉茶的女佣听两人对话中的称谓。甚是奇怪,冲口问道:“两位主人年纪相若,奈何如此称谓,辈份如此之悬殊?”
“休得胡言!”柳三变并无喝斥之意,像是玩笑一般,“头发长可见识短!”
“我懂了,老爷!”那可爱的女佣说出了她得到的结论,“辈份高低与头发长短有关。”
柳昶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祖孙俩谈及家史方面的问题时,柳三变悔恨道:“我是最对不住祖母的,她辛辛苦苦教育我,训导我,结果居然辜负了她的期许,至今岁数一大把,也尽力了,可这功名全无,利禄不沾边,悔也痛也!”
柳昶双手奉茶道:“祖宗用茶。孙辈特能理解如此心态。其实,并非祖宗四书五经没有读好,笔力不雄健,能力不济,而是仁宗皇上慧眼识英才,磨练祖宗意志和心力,专事词作歌诗之职,繁荣勾栏瓦肆,有助社会教化,提升人的文化素质与品位!”
“仁宗爱我?”柳三变质疑道。
“那是当然!”柳昶卖弄道,“杜子美若没有因为安史之乱,流落凡间,吃尽世道不济之苦,他怎能了解民间疾苦,怎能知晓民不聊生的现状,后人何以赞誉为诗史?”
“那么,后人何以评价在下?”
“你本官运不昌,仁宗厚爱,你逆命运而动,企望凭一己之力有所改变,何来顺遂?”柳昶告诉三变祖宗,“后人赞你慢词贡献巨大,乃婉约词风巨擘,怎样,够高的吧!”
柳三变点点头,还算满意:“不过,我仍然希望青史留名!”
“你要专务词作,必然青史留名!”柳昶告诉三变祖宗,“许多帝王将相还不如你光耀青史呢,知足吧!”
“不必诓我!”柳三变坚持道,“我乃进士之家出生,祖上阴德,地灵显圣,奈何我背负这不才之罪,有何脸面混世?”
柳昶见三变祖宗有些沮丧,安慰道:“王侯将相今安在,三尺黄土定平生。华夏民族历来重视文化传承,在柳氏家族中,祖宗讳柳崇、柳宜居高官,享厚禄,两朝为官,且与晚唐交厚,加之柳宜其他袍泽五人及高侄柳淇、令郎柳涚,均非以官显于后世,而是你因词作青史在册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