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不是深谈的场合，王启和特纳侯爵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而话题的主角正是李凌峰。
“凌峰这孩子，你觉得怎么样？”王启轻笑着问道。
“小滑头。”特纳侯爵想都不想就说了出来。
这让王启笑得更盛了，赞同的点头道：“确实是只小狐狸，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响的。”
“不过确实有才华，这点毋庸置疑。无论是他的理论，都极具开创性。即使是在汉国，这样的年轻人也少有吧？而且还这么年轻。”
“我在汉国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见过青年才俊也着实不少，但如凌峰这般的却是只有零星几个而已。如果是在汉国，相比他未来必将是一代大家。”王启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儿嘘唏：“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人，就已经有了这般见识。说是一代大家却是小瞧了他，如果不是你向我要人的话，我说什么都要举荐他去太学院好好学习一番的。”
王启的话虽然有不少水的成分，还是颇为真诚的。如果不是李凌峰会进入内厄姆改革的核心，让王启有机会借助李凌峰来影响改革的话。他还真的会将李凌峰举荐到太学院去。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传统的文人，有才之心也是有的。而且如果是在李凌峰声明未显的时候搭一把手，怎么看都是回报极为丰厚的投资。
“太学院呀……”特纳侯爵这位极人臣的枭雄也不禁露出了唏嘘的神情。
“怎么，想起了当年考太学院时候的情景？”王启调笑道：“我记得你两次落榜是吧？”
“在汉国的几年倒是我最快活的日子，除了跟着师傅练武，便是和你们呼啸于白京，那时候你打起架来可比我下手狠多了。”特纳侯爵这个时候脸上已经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想来是忆起了那在汉国求学时的青葱岁月。
“哈哈，瞎说。那司马家的司马强被你打得整整半年下不来床，你还说我比你狠？”王启冲特纳侯爵瞪了瞪眼，恶狠狠地说：“要不是袁浩那小子说动袁大人保你，你还想回希罗？”
“你说司马强那小子？那是他活该，追谁不好，追翠儿——”特纳侯爵耸了耸肩，刚开始还是调侃，但当念出“翠儿”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
作为特纳侯爵在汉国就结识的老朋友，王启自然清楚这位老朋友此刻的心情。
“每次谈到小翠你就是这个样子，有意思么？”王启调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不懂……”特纳侯爵同样摇摇头，眼神不再冷峻，语气中透着些许的黯然神伤。
“小翠现在连孙子都有了，你还惦记着。如果不是这个心病，你十年前就可以突破到黄金了，早就开始冲击钻石阶了，何至于蹉跎了十年？”王启还是骂骂咧咧地，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特纳侯爵却始终没能释怀。每次都也都如今天这般被王启骂得狗血淋头。
在不谈公务的情况下，两人作为几十年的老朋友，基本也做到了无所不谈，而态度上也是亦如往昔。
“当初让你去抢亲，你却给我们这些弟兄怂了。当初敢揍司马强的气势去哪儿了？你要真敢抢回来，我们几个豁出性命也给你把这事给兜下来。”王启吹胡子瞪眼睛的骂道：“现在你除了能在这里说一声你不懂以外，还能干什么？”
特纳侯爵默然不语，这件事上他真没有办法反驳。他也曾无数次回想起当年，如果再来一次，他是不是会去抢亲？
但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说到底，我在老太公眼中只不过是个番邦异族，如何能看得上眼？翠儿最是孝顺，就算抢了回来，怕是这辈子都不开心。我怎么忍心？”沉默了一会。特纳侯爵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似地开口说道：“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唉……“王启也不再说什么，摇头叹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时间不可能倒退，错过的已然错过了。
此时的特纳侯爵，不再是霸气侧漏的内厄姆领主，而只是一个感叹世事无常，满腔遗憾的中年人。
青春总是会留下许多的遗憾，有些不可惜，而有的则一生都无法释怀。
王启也不准备在刺激特纳侯爵，虽然同样有些遗憾，但还是把话题转回到李凌峰的身上：“凌峰这孩子，有大才。不过太滑头，不敲打敲打，怕是得让他翻天去。就像之前那场演讲，闹得太过了。如果不让他收敛一些儿，怕是还要再来上几次。”
“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来上几次也是极好的，只要捏着他软肋，就不怕他翻天，怕只怕他不出力。”当话题不纠结在名为“翠儿”的女子上，特纳侯爵又再次恢复成了那位威严的领主，话语间尽显其作为枭雄的气魄：“他现在发布的演绎法和商学，我相信只不过是他胸中所蕴含的皮毛罢了。大概是怕太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才藏着掖着。而且从他于其他的书信上看，显然还有很多其他东西没有掏出来。”
“那就好好榨一榨，逼一逼，也就出来了。”王启笑着说，语调轻松：“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期待这只小狐狸的大动作了。不过他的才华，可不仅仅只有我们看在眼里，待在圣·托提涅夫大教堂里的那只老虎，也惦记着呢。”
老虎自然指的是朱利尔斯大主教，虽然他没有任何力量。但他的城府与手腕却都让人无法忽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咬上一口。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能够通过武力解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