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的到来,济南城中其实早已经得了消息。虽然主事的三位先生颇为消极的应对表现很让人看不透,但当初向临淄传信北海危机,号称乃是孔家旁支的济南世家之首孔家家主孔昶,却是着实上了心。
虽说孔昶一直自以为乃是因为自家及时告知了北海之事,才使得吕布趁机借势一举平定了青州,丝毫不觉这其实和他孔昶一文五铢钱的关系都没有,但当吕布得胜消息真的传来之后,令一众人震惊之余,这位自以为因这“功劳”必然会得到吕布的嘉奖和赏识的孔家家主,在秦某人当真来时,却是有些患得患失了。
济南国孔家其实也就勉强算的上是个士族世家,祖上也曾出过几任太守,但说起来,却是没有被这汉末把持统治阶层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的一贯作风所影响,而且孔昶此人惯会左右逢源,谁拳头大便是依附于哪家,即使是黄巾贼寇寇略济南时,也同这孔昶关系处的不错。倒是使得因为当初青州乱象频频使得许多大家族纷纷迁走避难,这孔昶竟是借着同孔融的族亲关系,成了济南国世家之首,不得不说也算的上是一番奇遇了。
按理说,以眼下青州甫定,官员奇缺的情况,加上孔昶毕竟和吕布军也有几分善缘,依着长袖善舞的性子,和驻守此地的成廉及三位先生的关系也勉强过得去,此番秦旭以吕布女婿的身份到来,孔昶应该十分高兴才是,却不知为何这位平日间总是挂着一副老好人模样的孔家家主。却是带着几分不安的样子,颇为频繁的关注着三位被秦旭骗来青州留在济南主政的大谋士的动作。
“啊哈!子远先生、正南先生、元图先生,久别不见,一向可好啊?秦某给三位先生见礼了!”这里毕竟是青州,就算是许攸、审配、逢纪这三位原本是袁绍麾下四大谋士之三,被秦旭硬生生掳来软禁在济南国,意欲榨干剩余价值的三位大谋士再怎么不待见秦旭。对秦旭此来不闻不问,但维系济南防务的也尽是成廉麾下的飞骑营兵士和当初淄川国韩广部的黄巾降军,而见了竟然逼降了二十万黄巾战兵的秦主簿到来,正巧当值的已经身为飞骑营副统领的原黄巾渠帅韩广,甚至在秦旭还没有到达城下之时。便已经大开了城门,恭迎秦旭入城了。这些情况这三人怕是也早就知道了,既然自己不管什么态度,都无法改变再次见到这位让他们想想都膈应不已的秦主簿,索性也就听之任之了,在哪不是干活领俸禄?所以当秦旭笑眯眯的来到三人所在的济南府衙。给这三位黑着脸装没看见秦旭的大谋士见礼时,三人倒是没有一点惊奇之意。
“我等罪官,怎么敢当秦主簿这般礼遇。受不起,受不起啊!”当初在河内便被秦旭气的吐血的许攸却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冷笑一声,出言讽道。秦旭自进来便是笑意俨然。也不顾他们三人装作忙于政务不加理会的模样,自顾自的行完礼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没甚正样的拿起一本账册扇着风,监工似的上下打量着“忙碌”中自己三人看,让三人心中一阵不自在。秦旭这笑容三人太熟悉了。许攸吐血、逢纪挨打、审配被骗,这三人共同结果的不同遭遇之前。都是见过了秦旭这笑眯眯的可恶模样,此时又见到秦旭如此作态,便是这三位在袁绍麾下颇受重用,依为心腹的三位智计超人之辈,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忐忑之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子远先生这是哪里话?这罪官之语又是从何说起?”秦旭丝毫不被许攸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所恼,佯作惊诧道:“三位先生当初念在冀青二州情谊份上,大义助我家主公吕将军整饬州务,一直令吕将军颇为感激,将济南重镇托付给三位先生。而三位先生兢兢业业之举也是简在吕将军之心,时刻不曾或忘,并没有丝毫失职之处啊?怎得子远先生却自称罪官,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当初许攸就被秦旭这张嘴说的内伤不轻,将养了许久才缓过劲来,此番听秦旭言里话间虽然客气无比,却是处处暗藏刀锋,倘若别人听了倒也罢了,偏偏许攸本就是智谋之士,秦旭这话中隐意又是清楚无比,无所反驳之下,许攸又开始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了。
“秦主簿此来莫不是来奚落我等的么?倘若有事,或是我等有甚失职之处,便请明言告知!若是没有,眼下灾情已显,我等忙于政务实在无暇,某料秦主簿也当知生民为重吧!”说到底还是年纪最大的审配“老成持重”,止住了被秦旭为了使计惑审配入彀,派人无端将自己打的旬月不能下床,正对秦旭怒目而视的逢纪,指着在门口不停转来转去,却碍着守在门口的典韦、成廉二人威势不敢轻近的孔家家主孔昶,不冷不热的敷衍秦旭道:“至于秦主簿对济南国一应事务若是有甚不解要询问,门外那人乃是户曹孔昶,向来对吕将军颇有仰慕之心,定当知无不言,秦主簿请自便吧!”
“审先生当真是快人快语,当日在临淄时秦某便已然深有所感!今日再闻先生言语,当真是幸甚幸甚!也罢,既然三位先生专心灾情,心系州事,秦某也就不便打扰,此来秦某带来些临淄土产已然送到三位先生府上了,只是聊表秦某心意,并无它意,告辞!”秦旭丝毫不为审配这句句透着逐客之意的言语所激,本来也没想这三人能摆出什么好脸色给自己,倘若太过热情,反倒会令秦旭生疑,左右不过是为了了解一下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