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大概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等下他舅舅就应该会带人过来接他出去的,紧张情绪消退后,醉酒的后遗症便出来了,他发现头有些发晕,便顾不得凉席上的灰尘,想倒下去眯一会儿。
当头落在凉席上时,他禁不住舒服地哼了一声,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睡着了,当思维进入休眠的时候,他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龙雪琼会不会将自己所有的信息隐藏起来,让他舅舅找不到呢?
“铛铛,起床吃早餐了。”
胡长青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下就爬了起来,他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甩了一下头,脑袋有些昏沉沉的,眼睛迷茫地看了一下周围,昨晚的回忆顿时涌入他的脑海中。
他看了一眼钢筋栅栏外边的塑胶托盘,里边有一个金属碗,碗里装的是稀饭,旁边有一个满头,还有一小碟干罗卜条,不过他的视线没有在这些东西上面停留过久,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塑胶托盘旁边的那一束斜照进来的光。
胡长青一下就清醒过来,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那是阳光,他脑中顿时一团浆糊。
那是阳光,刚才隐约有人叫吃早餐,他居然在拘留室里边待了一晚上,什么情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胡长青猛地站了起来,随即双脚一软,顿时发现双脚酥麻,使不出力气,昨晚醉酒双脚在通铺的边缘掉了一晚上,气血不通。
他随即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运转苏闻广传授的气功口诀,朝双腿运气,想加快血液流通。
片刻后,胡长青觉得自己的双脚发热,便收工,这回试着站起来,发现除了有些发虚之外,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他走到钢筋栅栏旁边,朝着右侧的走廊喊道:“你好,有没有人啊?”
“你好,有没有人啊?”
“你好,有没有人啊?”
。。。。。。
连续喊了很多次之后,依然没有人应答,胡长青喘着粗气,狠狠地看着走廊的右侧,他分明可以看到那边有人影走动,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应答。
“哐,哐,哐。”
他用力地推了钢筋栅栏三次,栅栏震得嗡嗡直响,飞尘刷刷地往下落,紧靠着栅栏的塑胶托盘里边满是飞尘,白色的粥上面好似洒满了胡椒粉。
胡长青脸上阴晴不定地看着钢筋栅栏,试了三次之后,他再次确定,只要他用全力,应该是可以推到这一面钢筋栅栏的。
但是推到之后呢?
他紧握双拳,关节被他握的劈里啪啦发出声响,此刻他的眼中一片通红,好似被关入笼子中的猛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龙雪琼真的好狠啊,不愧是和鹿灵犀齐名,至始至终,自己都小看她了,不过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狠地对待自己呢?
难道就是因为娄化的那个位置?还是因为那一晚的事情呢?抑或是此刻她肚子里边那个生命?
这分明是要断了自己的仕途啊,胡长青此刻心中思绪纷杂,有对断送仕途之路的恐惧,有对龙雪琼的怨恨,还有对舅舅为何没有过来救自己的不解,以及自己轻敌大意的懊悔。
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呢?他再一次狠狠地推了一把钢筋栅栏,在飞尘落下之前退后了几步,直到双脚挨着通铺的边缘。
虽然心中依然思绪混乱,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但是胡长青知道,自己不能乱,越是慌张的时候,越不能乱,这是他这段时间经历这么多事后的领悟。
遇事不慌张,不能乱,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你再慌张也于事无补,还不如静下心来,总结经验,看是否有什么补救措施。
但是,哪怕心中有这样的意愿,他的注意力却无法集中,胡长青有些嘲讽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居然在颤抖,这让骄傲自负的他无法忍受。
他一拳砸在通铺的木板上,木板随即爆裂开来,凹陷下去,不过下面是实心的水泥堆砌而成,所以没有打穿,手上传来的疼痛,顿时让他紊乱的心静了下来。
胡长青抬起拳头一看,只见上面血迹斑斑,有好几处破皮,甚至还有几根木屑插入肉里边,他面无表情地将木屑拔出,然后将破开的皮按回到原处,好似毫无痛感一般。
他站起来,冷冷地看了摄像头一眼,便朝里边的那个开放式的卫生间走去,过去一看,发现跟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有一个脏的发黄的蹲式的便池,不带冲水的,还有一个没有提手表面凹凸不平的老式锌铝桶。
胡长青踌躇了片刻,再次看了一眼那个摄像头,随后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拘留室,思索了一下,他卷起一床凉席,让它变成一根粗粗的竹棍。
拿起竹棍,便径直朝那个摄像头走去,站在摄像头的下方,他朝摄像头冷冷一下,举起手中的凉席猛地戳了过去。
连续戳了好几下,才让摄像头脱离顶部的墙壁,不过却还连着一些线,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改成往下拍,终于,圆形的摄像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看着地上破碎的摄像头,胡长青心情舒缓了一些,他将凉席丢到床上,边走边开始脱衣服,走到洗手间的区域时,就只剩下一个四角内裤。
进了开放式的洗手间之后,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