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君凕缓缓抬眸,静静的看向晏紫汐。
深邃的眸光宛如碧海里的深浪,让人摸不到实质,又如飘渺的云烟,让人看不到焦点。只有那黑耀黑耀,说不出是眼泪还是浅笑的光泽震撼着每一个人的眼眸得。
晏紫汐心头“砰”的一颤,犹如被钉在原地罗。
他是在看她吗?
楚祤感觉着手心传来的小手颤抖,心也微微一颤,想着先前跟她的约定,慢慢紧抿的唇瓣。
晏紫汐静静的看着他,脚步刚颤了颤,准备上前的时候,听到他冷淡开口。“垫子!”
嗯?顿住脚步,她不解。
直到身边被挤了一下,卫海端着两张厚厚的垫子走向他原本跪拜的鸳鸯方锦薄毯。她才明白,原来不是看她。
闷闷垂下头,也是!他跪拜天地关她鸟蛋事,怎么会看她,她还真是越来越自恋了!
不过……这小子要不要这么矫情?跪一下有那么难受吗?
一旁,太子君枫嫉恨的看着君凕即将娶到的女人,磨了磨牙,眸光闪过阴鸷,笑道:“七弟还真是奇怪,去年被罚跪太庙那么多天,也没见你吱过声,今天这大喜日子一时半刻倒忍不了了?”
“正因为跪过知道疼,不想再疼而已……”君凕淡淡启声,微带黯哑的声线让走到跟前,准备铺垫子的卫海手顿了顿,紧抿了唇瓣。
站在晏紫汐身后的魏林也心里一揪,想着从小到大没跪过几次人的王爷那段时间天天跪拜,导致后来淤青的膝盖,默默垂头看了眼身前什么都不知道,还牵着楚公子手的小郡主,顿了顿,终于忍不住拍拍她的肩,凑头小声道。
“小郡主,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她再呆这里看着,会将王爷的心折磨的尽碎的吧,当着她无所谓的面,去跟另外一个女人叩首,每一寸下跪都是多一分精神凌迟。
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
“哦,好!”晏紫汐反正也有种待不下去了感觉,对着楚祤笑了笑,就跟魏林离开。
长袍宽阔的袖口中,君凕紧攥掐出血迹的拳心终于缓缓松开……
穆念玥本就等的心急,听到先前他们的话,红盖头下,秋瞳一怔,半眯成一道弧度。
君枫看着新娘身子猛然颤了颤,唇角勾起得逞的冷笑,继续加火。“能有多疼,为了别人跪那么多次,为了念玥公主连人生最重要的一次都忍不了吗?今日可是这么多人见证,你这让公主如何想?”
君世渊半眯眸色,带着薄怒扫了君枫一眼,然后锐冷满腔怒火看着君凕。
皇后抿出笑意,扫了眼面色卡白的熹妃,轻蔑别头。
君凕黑瞳慢慢幽转出让人捉摸不透的,转头凝视向君枫,带出了一抹极其邪魅的冰笑,看的君枫心头咯噔一跳,有种极度不详的预感,跟以往每次中计倒霉前一样。
“是挺疼,所以不忍公主跪在珍珠上难受,二哥怎对公主的心情这么上心,你这让太子妃怎么想?”
众人一愣,看着卫海将垫子放到了穆念玥的腿膝下,两侧的丫鬟也立刻将她绣满珍珠翡翠的外裙轻铺开,这才明白,原来是七皇子疼媳妇,不是让给自己拿的。
但太子妃面色一暗,镇国将军也紧蹙了眉头,都幽怨不满的看了太子一眼,垂眸。
君枫一愣,接到幽怨的几道目光,再看着父皇看着君凕露出满意颔首的笑意,明白自己又被君凕一箭双雕的摆了一道,峰眉紧蹙。
礼仪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夫妻对拜,君凕叩拜的干脆利落。
听到君凕开口说给穆念玥拿的垫子后,走出屋门的晏紫汐顿住了脚步,心猛然一颤,回头看去,眼前突然变得清澈透明,一切纷纷扰扰的人都看不见。
她只能看到前方两团火红的身影三叩首对拜,红色很刺眼,想着他为了穆念玥的话,淡笑了笑。
好像她自恋过头了,刚才还居然心里一阵小鹿乱撞,错觉到以为他在深情的凝视自己,仔细想想,皇家都是利益至上,他一个将来称帝封王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一无所有,没权没势的孤女有想法?且不说还是晚辈。
懊恼的摇摇头,算了,看来她真的是被楚祤的一次次
表白问的乱了心智。
连带她的思绪也开始跟着这群小屁孩节奏走了,哎……这真是个忧桑的故事。
堂堂二十四岁现代人,居然开始去思考一群十五六岁孩子的感情问题,她真的越活越倒退了!
正回头,努力对着魏林甜甜一笑。“走吧!”
魏林看着她凝视墙体发呆一会儿,有些不解其意,不过想到里面的王爷,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王爷心崩溃的话,牵着快步离开。
……
一刻钟后,晏紫汐无语的抖抖唇角,看着快步走掉的魏林,简直想他奶奶的绿豆蛤蟆腿!
他把她叫回箬竹寒苑,就神神秘秘告诉她一句。“夜宵有包子!”
包子你妹!老子,也不想在今天这种时候吃吧?
还今天人多杂,君凕让她在后院吃饭,乖乖不准乱跑。
去他大爷的!老娘长的像乖字吗?
魏林走出门,长吁一口气,假传一次消息吧,阿弥陀佛,免得等下晚宴王爷看到她跟楚公子又凑到一起难过!
晏紫汐闷闷的在屋子内走来走去,想找兔子玩,却想起每天白天兔子都会被夜魅抱走,最后实在憋的慌,干脆被子蒙头,呼呼大睡去。
等一觉醒来,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才发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