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汐喉间一丝惊呼,周围更都是一股整齐的隐隐吸气。
他大步朝前走着,视所有眸光为无睹。
晏紫汐心砰砰乱跳,有种快要跃出的颤抖。
全场寂静,每个人都只屏气紧盯着他们,气氛安静的只能听到火把的火舌在夜风中传出的赫赫之声骜。
下一瞬,不知从哪里喊出一声高昂的“跪!”
“咔咔!”沉重的铁甲声音顿时此起彼伏的响彻耳膜,带着让人心跳穿越的动作,全场所有人全部单膝跪地,埋首叩过军礼。
晏紫汐好像心被静止了,全世界安静的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全部以一种姿势面朝他们。
君凕坚实的臂弯抱着她,从容从道路正中走过,仿佛在检阅三军,又仿佛在接受万臣朝拜。
一瞬间,晏紫汐有种同君凕一起问鼎天下的恍然。
紧张的小手拽过他的衣襟,小声问道:“他们在干嘛?”
虽然很小声,但是在寂静的夜里,还是空前的清晰。
“跪你。”他扬着唇角,带着丝小小的自豪。
跪她?跪她干嘛?
晏紫汐却茫然了。
偏转头四扫了一圈,然后说了一句话。
顿时,所有人踉跄了下身子,君凕僵直了脸。
“那他们咋不说万岁万岁万万岁?”
……
事实证明,世界上有种人,可以蹬鼻子上脸,厚颜无耻,得寸进尺发挥到极致。
但能将这三种优秀品质集全一身,还能迸出无辜受委屈神色的只有一个人。
中帐内,晏紫汐揉着刚被打屁股,满脸不爽的瞪着君凕。
君凕绷着脸,也无语的看着她。
旁边,魏林等人汗颜不已,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晏紫汐郁闷怒扫一圈,不明白为什么要打她,既然他们跪都跪了,为毛不将套餐一次性做到位,让她爽个够?尼玛!还是服务态度不够好。
古代人毫无五星级服务意识,按道理皇家亲卫兵,怎么也得有这点眼色才对吧!看来,他们以后得加强训练才是!不会下跪喊口号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君凕抬手揉着额心,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对她,宠着?他似乎能看到未来皇宫鸡飞狗跳,他坐在金銮殿上议事,她在下面热情的招呼着众位大臣吃着火锅唱着歌的画面。
不宠她?他好似现在满心里除了怎么对她好,想不出第二种对待她的方式,而且,他心底那颗没底线的种子似乎一直在鼓动他,不够,离让她不受一点儿委屈的呵护还不够,得对她再好点。
喜欢一个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底线,也完全学不乖的女人,他真的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万念俱灰。
夜间,等他将她哄睡了后,起身走到了中帐外。
魏林等人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他来,一个个才将凝重的面色收回,瞟了眼内帐,接到君凕示意无事的眼神后,才皱眉道:“云公子走了,临走前让我将这个给你。”
递上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样式很简单,打开抽屉,里面却星罗密布了很多色泽精美的瓷瓶,瓷瓶细小,但他们都知道,每一样都价值万金。
甚至说,价值不可估量。
君凕拿起一个瓷瓶看了眼,静静的又放回原处,淡淡道:“她不愿意吗?”
“许是不愿吧,毕竟喜欢了你两年,也无怨无悔守在你身边两年,前两日还挺欢喜嫁你的,如今被贸然换了对象,她毕竟是侯门嫡女,从小到大骄傲惯了,一时之间受不了这种挫败也是情理之中。”
卫海如实禀报着,却换来魍魉不屑嗤鼻一哼。“挫败?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魏林却笑了。“你还真是见谁喷谁。”
“甭理他,他就是从没立场,只看谁跟他亲。”夜魅蹙眉,冷扫了弟弟一眼,魍魉瘪瘪嘴,蔫了下来。
“会护短,挺好。”几人都笑了。
鬼影不知道大家笑什么,后知后觉附和,干笑出声后,怪异的嗓音让其余几人
都呆滞了脸,别过头,不想跟他说话。
君凕的声音淡淡响起。“其实魍魉说的没错,错过云黔,的确是她的损失……”
“君上此举到底是为了岁和公主,还是为了报恩林姑娘,成全云公子呢?”魏林好奇着,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猜君上为什么要突然做这种安排,可他的态度又岂是那么好揣测的。
就跟云公子一样,明明表面上看着他在冷落,但是他们都知道,但凡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每次第一个让去请过来的人,就是云黔。有什么事情的是,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云黔。
君凕笑笑,没有作答,白净的手将木盒抽屉缓缓合上,只问道:“他就没什么东西留给林婉璃?”
魏林面色一僵,与卫海对视一眼,从怀中慢慢摸出一封信笺,迟疑道。“只有一封和离书……”
今天,他跟卫海一直在纠结着,按道理,君上赐婚,云公子写和离书,这算不算抗旨?君上跟小郡主河边缠.绵的时候,他们还在商量这事……
见君上伸手,魏林上前几步,递上。
君凕挑开信笺,打开看了一会儿,又装了回去。“给她好了。”
冷淡的口气让众人一怔,再看着他不起波澜的平静黑瞳,每个人都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如果是想报林姑娘的一命之恩,又想成全云公子,不该是想办法牵红线,劝和的吗?这如今,如果林姑娘大婚第一天,就被休了。即便是和离,也是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