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秦王宫。
虽然这时秦国的官员都己经到齐,将王宫的正殿上站得满满的,但所有的官员全都低头不语,整个大殿上都鸦雀无声。
秦王政端坐在正中高位的王座上,目光向殿下一扫,淡淡道:“现在我大秦应当如何应对,不知那一位爱卿有良策以教寡人。”
这时前线的战报己经传到了咸阳,秦军两线都遭到了败绩,在蓟京一线上,蓟京得而复失,十万大军所剩不足万人,而燕境也全部落入代军的控制中,并直逼易水岸边下寨,虽然战报上说,上将军王剪失陷在蓟京城里,生死不知,但秦王政和秦国的众官员都十分清楚,王剪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而代军随时都可以杀过易水,向南挺进。而在井陉一线虽然要好一些,但也同样被代军杀得大败,前后拆兵十余万,现在己经退回到井陉塞驻防。
本来这一次战事一开始还是进行得十分顺利,秦军只用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就成功的占领了蓟京,灭亡了燕国,而在井陉一线,也成功的压制住了代军,基本完成了战前预定的目标,因此当时秦国朝野上下也都是一片乐观情绪,认为这一次出兵己经大功告成,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了。但谁也没有想到,从此之后,就每况愈下,秦军竟然一泄千里,连战连败,不仅把前期的胜果全部都陪光了,相反还搭进去不少己属于秦国的地区。
为了这一次战争,秦国共计投入了四十余万军队,到现在为此,损失的总兵力己经超过了二十万,可以说自从三十余年以前,魏公子信陵君无忌组织合纵,率五国联军伐秦,一度打得秦国退守函谷关不出之后,秦国还是首次在战场上吃到这样的大败仗,由其是上将军王剪阵亡,对秦国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损失。虽然秦军在淝之战、井陉之战中两败于李牧,大将军桓齮阵亡,但这两战损失的兵力都不超过十万,而且桓齮的能力、资历也都不足以和王剪相比。
而在大梁之战中,秦军阵亡的兵力也超过了十五万,但那一仗毕竟是秦国赢了,无论最终代军是虽败犹荣也好,虽败犹胜也好,但结果是大梁失守、魏国灭亡,而且能够灭亡掉魏国这样一个大国,攻克大梁这样的坚城,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但这一次则不然,因为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秦军都是一败涂地,而且还败得非常惨,是秦国少有的大败,毫无半点争议的。
现在秦军剩下的人马己经全部都退回到赵地,分别驻守井陉塞和邯郸,而代军虽然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仍然还有足够强大的兵力,可以向秦军发动进攻,同时在总体的大局面上也是对代军及为有利的,由其是现在井陉孤悬一地,陷入到代军的夹击之中,虽然还有约十二万军队驻守,但仍然十分危险。如果没有援军增援,井陉恐怕是很难保全了。
但经过大梁之战、以及这一战打到现在,秦国在短短二三年的时间里,损失的军队超过了三十万,几乎和长平一战阵亡的人数相当,虽然秦国是天下第一大国,人口超过了二千万,但这样的损失,仍然还是让秦国有些吃不消,再的前线增派援军,确实有些为难,毕竟想到增援守住井陉,没有十万以上的军队,根本就是无济于事。而如果想要击败代军,扭转局面,则起码要出动不少于二十万大军才行。
当然以秦国的人口,到也不是凑不出十几二十万军队来,但军队的征调、集结、训练,再加上行军,至少需要四五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井陉。而到了那时,恐怕井陉也早己失守了。
另外比军队更为严重的是军需用度、粮草物资的筹集,当初设计这一战的时间是六到八个月,现在己经过去了近五个月,因此如果要增派援军,那么所剩的军需用度、粮草物资肯定是不够的,本来为了这一次战事,秦国己经增加了一次税赋,好在是所増不多,而秦国百姓也较为富足,因此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动荡。而只能再进行增税,秦国的百姓还能不能再毫无怨言的承受増加的税赋,谁都不敢说得准。
其实所有的大臣都知道,这一仗己经无法再支持下去了,必须要尽快停止,只是一来是这样的话,秦国的大臣多少都有些难以启口;二来是不知道到底要停到那一步才行,放弃井陉,甚致是放弃邯郸,而代军会不会趁势进军,如果秦军撤军之后,代军却不停手,而是顺势进军,那可就不好办了。因此秦王政问起来之后,一时竟然无人回答。
秦王政见无人应答,又道:“现在的情形众卿都清楚,我秦军己败,己无力挽回,那么下一步我们是应该收兵罢战,还是派兵増援,如果收兵罢战,代军乘势进击,我们应当如何应对,而如果派兵增援,又如何调兵遣将,筹集物资,不知众卿有何高见。以解寡人之忧?”
问到这一步,众官员们也不能再无动于衷了,李斯首先出列道:“大王,臣以为我大秦应该撤军罢战,不可再派兵增援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卿可以如此认为?”
李斯道:“如今蓟京己失,我秦军大败,伤兵损将,士气低落,而代军新胜,气势正盛,因此在这时绝不可轻捻其锋芒,而我秦国连遭两场大战,如今国力不足,国库空虚,也难以再担负起一场战争。”顿了一顿,李斯又道:“何况现在楚齐两国积极活动,互相联络,恐怕意欲趁火打劫,如果高原能够因势利导,不难再组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