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的个性天真浪漫,却又古灵精怪。想一出是一出,简直是谁都管交不了的混世小魔王。
有意思的是,这个混世小魔王却十分的喜欢顾倾,把她视为生平挚友,顾倾说什么话她都愿意听。
此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转移着话题,银光就知道蒹葭必定是非法如今。
飞机还停在院子里,如果是正常入境的话,就不会是这样过来的。
银光看着他的笑脸,摇头轻笑。
算了,总归有大使馆帮她善后,他也不必多加担心。
领着蒹葭往外走,眼看着快到了地方,蒹葭忽然抓住银光的手臂,哀求道:“银光,拜托不要告诉陆先生,是我调查顾倾的。”
她听闻了一点蛛丝马迹,自然想要看看顾倾是不是醒过来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想念着顾倾,一听到她醒过来的消息,立马就飞过来了。
这一路过来,也算是很不容易的。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害怕陆莫封。
陆先生不言不语的时候瞧着人,简直能把人冻成一块冰。砰的一敲击,连着血肉都四分五裂的。
单想想,就觉得害怕。
这个银光可不敢打包票,只是说道:“放宽心,有小姐在,少爷不敢怎么样的。”
……
就算陆莫封及时的捂住了顾倾的耳朵,可是她还是被吵醒了。
先前的情绪太多激烈,以至于睡了一下午醒来,脸色还是有点苍白。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表情有些茫然,头隐隐作痛。
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头疼的厉害,不停的在哭。可是她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眉头轻蹙着。
“好点了吗?”陆莫封轻轻的点了点她的眉头,将她抱起来,喂她喝了一点水。
顾倾靠在他的怀里,神色颓靡,蔫蔫的说道:“有点头疼。”
好久没有过这样的症状了,有过一次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已经是在几年前了。
“哥哥,我想不起刚刚发生什么了。”顾倾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凄惶的说道:“我会不会又睡过去。”
如果再一次睡过去的话,很难再醒过来了吧。她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如果有一天,她的病复发了,治不好了,到时候哥哥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顾倾忍不住将脸紧紧的贴在陆莫封的脖颈上。肌肤与肌肤的接触,让她能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要是真的有那一天,她宁愿永远离去。也不愿意让哥哥一日又一日的守着她,没有尽头的消耗着时光跟心血。
陆莫封像是看透了顾倾的心思,亲吻着她的发顶,坚定的说道:“宝宝,你一定会彻底好起来的。”
有些事情,虽千万人吾往矣。
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是诛心的大罪过,他也愿意去承受。
他这一生,金钱跟权势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顾倾的笑容,才是永恒。
如果可以,陆莫封愿意倾尽所有,换得顾倾笑靥如花。
“嗯,哥哥,我会好起来的。”顾倾也轻轻的跟他说,“为了你,我也会努力好起来的。”
顾倾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身体仿佛一点都没有安全感。紧紧的依偎在陆莫封的怀里,又仰着脸去亲吻他。
“你得去吃点东西。”陆莫封吻了吻她的唇,一触即离,看着她不满的眼神,笑了笑,“乖一点,等到你好一些,咱们去休假。”
“那好吧。”顾倾挂在他的身上,好奇的问道:“刚刚是有直升机的声音吗?”
她在睡梦中,恍惚间听到了飞机轰鸣的声音,但是很快的就听不到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我们下去看看。”陆莫封扯过毯子给她披上,抱着她往外走,“宝宝,不喜欢陈子昂的话,就让他离开好了。”‘
顾倾趴在陆莫封的肩上,有些别扭的说道:“也不是不喜欢了。”
听这口气的意思,就是愿意让陈子昂留下来了?
别扭的小姑娘,总不愿意坦诚内心的喜欢。其实她对陈子昂还算觉得亲切,只是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想想也是,顾小刺猬在心底可是一直觉得自己才十六岁。忽然一个十八九的大男孩儿,撒着娇喊她姐姐,她无论如何也要一番别扭的。
六年的时光就像是个小偷似的,带着她的记忆离家出走了。
顾倾心里郁卒,自己都没觉得长呢,就老了这样多,总觉得命运在作弊,总是悄悄的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掰着指头数数,她足足错失了六年同哥哥相处的时间。
如果能活一百岁的话,只有七十八年可以在一起了,想想都觉得不开心。
“唉声叹气的做什么。”陆莫封捏了捏她的耳朵,“高兴一些。”
“每分每秒都在走向别离。”顾倾在他的脸上蹭了蹭,情绪低落,“哥哥,我很不开心。”
顾倾这些日子的心绪总是容易低落,这不是好的挣扎。抑郁症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悲观情绪。
陆莫封眉头一簇,语气严厉,“顾倾,我这样尽心尽力的,只求你能快乐,你就这样努力恢复的吗。”
再三嘱咐,要顾倾保持愉悦的心情。平日里半点事情都不愿意逆着她的性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高兴。
顾倾也知道陆莫封最见不得她这样,心里有些后悔,赶紧说道:“我错了哥哥,我不该那么想的。”
认错的态度一向很快,审时度势这一点,十六岁跟二十二岁,简直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