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南西道观察司在做官样文章的时候,数百之外的大散关的一班君臣也终于迎来了自己至关重要的转折。
对于中古时代的大唐王朝而言,此时虽然已经接近末日,诚如宋儒所言“弱唐者,藩镇也。弱而不亡,藩镇之维也。”但哪怕如今方镇分裂,黄巢逆乱,朝廷却凭借诸镇牵制,施展连横合纵的平衡术而仍保有威灵,李唐的旗号仍是天下必须要拿来用的遮羞布。
大唐广明元年十二月一日这一天,大唐陈王李承泽,以黄巢做乱,神京沦陷为名,以太宗子孙,收拾河山,上报天子,下安黎民为号,于凤州大散关临敌前线,开陈国府,开府建衙之后,在文的一面以刘元吉为国府长史总领政务、军务后勤事兼吏曹判书,以张扬为兵曹判书兼户曹判书。而空置礼、刑、工三曹。
在武的一面,则新设训导监,上伺察将官之心,下刺军情之心,而为了不至于让老人们心生不满,在这一块,李承泽则用了位卑权重的思路来设置,归属兵曹管辖,定例该监设监正一人,官同佐兵使(营级副官),而在每营下设巡训一人官同队正,总掌一营兵情监察,可直奏殿前,下设司训五人,官同班长,掌一队赏罚、监察和督阵事情。押阵十人,为训导司在营内直属武力,弹压不法。
这样训导监最高长官也不过佐兵使级别。而营属直接面对的巡训更是只有队正级别,这在官位上有上下之分,在职责上的分别处置也就走的通了,不至于让兵头们感觉凭空被压了一头,而心生芥蒂。
在新设训导司之后,而为了安抚诸将,在内设军机参议院,参与军机,统兵备战,出外则管带诸军,在内则参议军事,作为参谋使用。
设主官参院判事一员,知事两员,另设中郎、卫郎、外郎、准郎四阶郎官。除刘舜臣为尊其地位,而加为参院知事以外,选锋率兵使加中郎官号、磐石率兵使加卫郎官号,其余佐兵使则分别加外郎、准郎官号,以示将从中御,皆为国府直属官,承受恩泽。
这一制度仔细来讲,比如刘舜臣在设了参院之后,加了知事的官号,但如果没有率兵使这个差遣的话,则只能在国府所在空坐衙门,谋划军事而不能领兵,但如果有差遣,则在实战里,他的府官阶级又最高,所以他可以在没有其他任命得方面大将的情况下,可以作为最高指挥。
而同时,如果一个人有率兵使这个差遣,没有参院的官号奉行某某营头的话,则这个人是不可能出任地方的,哪怕在地方也是不受国府认可的,这意味着服从其指挥的兵队,将不会得到补给并且会视为反贼。
所以这与先前设置率兵使以区别山南西道用的指挥使这个官称的本质一样,空有参院官号或者率兵使的,都将成为遥领和虚领的职位。
而有所不同的是,率兵使是在陈王国和山南西道地方构建了一层法理上的保护膜,这意味着山南西道的行文在选锋磐石六营是无效的,而这至关重要。而将衔奉行则是对内形成了一层保护膜,断绝了兵头坐大,听调不听宣的法理。
再以刘舜臣为例子,他如今全称的官号叫做“大唐武骑尉陈国王宫知军机参议院事奉行选锋中营率兵使。”
李承泽再次体现了其以中御外的准则,从名号上来讲,任何营级将官,都不再是落地的地方官,而是顶着国府属官,从大义上来讲,就直接辖制于中央,不在属于地方,没了反制或者不听的名义在这里。
李唐平定安史之乱后,其实国力尚在,南方各地根本没有被兵,如果玄宗或者肃宗没有昏头的话,根本不用天下布镇,最多只用在淮北、中原、关中与河北设置节镇就可以了,南方仍在掌控之中,哪怕有一二南方割据,但其既没有中央名义,又无足够实力,仍可凭借当时的唐朝力量将其逐一平定,还会给地方间的实力派的冲突造成口实,本质上将会有利于唐庭,要知道以李克用之名,扯起旗号,不要唐室的遮羞布,直接造大唐的反,不也被摁下去了么?
而后凭借宪、宣之能,则未尝不可以逐步撤藩,再造真正的大唐中兴。
而正是因为玄宗、肃宗饮鸩止渴,将本不用设镇的地区也设置藩镇,这才再难收拾。
当然作为安抚同时也为了让率兵使等号落地,所有现任营级将官都是带了奉行字号的。
而除了以上这些落实与变革之外,李承泽根据刘元吉的建议,又将朝廷武阶诸官径直拿来赏了,然后才另外造册报送朝廷,至于朝廷认不认,反正李承泽自己是认了..
话说回来,赏的官阶也不算太高,当然不能和正常堪磨来比..诶,大唐武官可有四十三转之多,该是应该没问题的...嗯,反正就这样了,李承泽两眼一闭,咱好歹也是个国王级别,手下就那么几个人,不给些高虚的,怎么罩得住?反正我的地盘我做主!
刘舜臣进正六品上昭武校尉,王柯性、杨世达进从六品上振威校尉,其余选锋三营诸副官也进官至正七品上致果校尉,而磐石三营主官、副官则为从七品上的翊麾校尉、从七品下的翊麾副尉。
大赏封官进阶之后,一众人等阶段欢喜,李承泽又命出钱千贯犒赏诸军,一时之间,陈国王府人心归附,不知朝廷、山南西道衙门是做何物也。
大散关外的一处宅院之内,王英拿着陈国王府才出的教令,听了老仆来报之后,秀眉紧皱,思考半晌之后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