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自有天命,谁也无法阻拦。
司徒绮月捏着手心里的座椅扶手,目光沉沉的落在萧弘文的衣袍上。黑衣如墨,金石镶嵌,贵气逼人。
这个男人真的就要死了吗?
“王爷……”司徒绮月软糯的声音响起,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就脱口而出,“王爷若是有什么未完的心愿,绮月定当全力以赴,帮王爷达成。”
萧弘文眼神一亮,“当真?”
“当真!”司徒绮月点点头,莫不是萧弘文有什么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还是???
“那好,本王如果这次没有死,希望月儿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好么?”轻柔的话语落在耳畔,司徒绮月瞬间以为这是幻觉,他说什么?
遗言不是交代自己死了以后如何如何吗?比如自己的房产,田产,财产神马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变成了没死就如何如何了?
难道他有可能不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司徒绮月咬牙切齿,“萧弘文你个混蛋!你居然敢骗我!”
说着一巴掌就拍了出去,却可惜拍了空,反而被萧弘文抓住了手腕。
司徒绮月使劲挣扎,可惜她的力度有限。
“绮月,外面已经大军包围了,你觉得有可能逃出生天吗?我也只是有这么一个美好的愿望,你不要打碎它好么?”一开始,萧弘文还是言辞激烈,到了最后半句话,却是已经有了祈求的味道。
他只是这么希望而已,至于老天爷给不给他这个希望还是很难说呢。
司徒绮月愣了,眼泪不自觉的竟然掉了出来,满心的怒气一下子化为了虚无,“王爷,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月儿,你不用安慰我了,”从绮月变成月儿,一下子就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萧弘文揉了揉眉心,“这辈子,我也就对不起你,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机会改,好么?”
如果,这一切都建立在这个如果之上。
可是偏偏这个如果压在司徒绮月的心尖上,犹如千钧巨石,让她又痛又累,却是无法开口。
“月儿,以前我不知道韩玉的身份,相信她,爱护她,我以为那就是我的一生挚爱了,当知道她被你害死的时候,我的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我只想守护一个我爱的人,就这么简单,”萧弘文边说边查看着司徒绮月的表情,“当我后来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恨不得抽出剑扎透我的心,尽管真的那样,我想你的苦也让我无法感同身受,我欠你太多。”
“王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司徒绮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淡然道:“曾经的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应该顾全当下。”
萧弘文愣了,“我就是在说当下啊。”
“是啊!”司徒绮月叹了一口气,轻轻推开萧弘文的身子,“所以王爷应该拿起剑,去英勇的战斗,而不是用你将士的生命换来的宝贵时间在这里忏悔!你说每句话的时候,外面就会有一个士兵死去,王爷,这些你懂吗?”
萧弘文如遭雷击,他想不通怎么一个瞬间,司徒绮月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刚刚不是还在为他落泪吗?
怎么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让他出去战斗呢?她想看着他死在眼前?她就那么恨他吗?
“月儿……”萧弘文大呼,他不解。
“王爷,不要让你的士兵白白流血而死。”司徒绮月淡淡的语气比寒冬的风还要冰凉,却是干脆的划清了两个人的距离。
不是她不要,而是萧弘文永远不懂自己错在哪里?就口口声声来认错!
他只是想要她,并非懂了她,也没有能力去爱她。
门外惨叫依然在持续,只不过比起刚才的喊声震天,这会却渐渐有了停歇的架势。
就在两个人胶着的功夫,王府的大门轰然被撞开。
“属下王虎胜救驾来迟,请王爷赎罪!”
“请王爷赎罪!”
……
司徒绮月浑身无力,整个人如同散了骨架蜷缩在椅子里,原来如此!
这一刻,萧弘文竟然不敢去看司徒绮月的眼睛,站直了身子,陡然走出了屋子。
中门大开,竟然有阳光的色彩,屋子里的阴暗顿时消弭,满室光亮。
“众将士请起!”萧弘文的声音传来,但是落在司徒绮月的耳朵里却已经模糊。
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竟然在那么危急的关头还要来糊弄自己,如果刚才真的答应了他,怕是以后被卖了都不自知吧。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何尝不是啊?
院子里萧弘文接见了带兵而来的将领,立刻就是穿戴甲胄,腰胯长剑,头戴金盔,号角之声,悠扬动荡。
整个王府留下了五千兵马看守,剩余的人马则是一路杀向了司徒府。
京城里的商铺纷纷开门,老百姓紧锁门窗,纷纷藏匿不出。
大街上,残尸断剑比比皆是。
大周朝的内忧由此终于揭开了序幕,两方兵马旗鼓相当,打的不可开交。
天空中弥漫的乌云朵朵,如天塌一般,让人呼吸都觉得沉重。
六处军机守备,司徒家和萧弘文各占其三,互不退让。皇宫里却在这个时候难得的清静了起来,虽然有司徒家把守,但也只是软禁了皇上和皇后而已。
恐怕不到最后一步,司徒云峰是吧会使出最后的手段的,若是要杀女成帝,那如此浓墨的一笔落在史书上,可就是遗臭万年的开始。
虎毒不食子,若是这开国皇帝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