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君臣之分,且少主一向清冷,极少极少用这样亲昵的字眼来称呼,这一声“张大叔”,张子虚噗通一声便跪倒,险些落泪。
便凭这一声,便叫他赴汤蹈火,他又有何迟疑。便朝上深深施礼:“少主放心,微臣一定办到。若微臣自己做的不周的,总还有曾诚代为搜罗。”
‘交’待完了公事‘私’事,凤镜夜回到岳府。
暮‘色’已降,却见房‘门’前多了个俏生生的小人儿。
明明穿着男装,却娇‘艳’得宛如盛夏最美的那朵兰‘花’。
她眼中含着怨怼,可是她的双颊却染满了红霞,又欢喜又嗔怒地盯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他也莫名地,心下跳成一团。
凤目一转,先找见了她捧在心口的小木人儿。
他亲手雕了,偷偷放在她‘门’廊下那个。
他便只觉脸上有些燥热,急忙皱紧长眉,故意清冷地问:“秀又来指摘小的什么过错?”
她鼓着一张小脸儿:“‘毛’笔呢?还我!”
他不疾不徐地继续放送冷气:“撅了。”
她的脸便更红,眼睛则黑白分明,晶亮得吓人:“你!你……你难道是瞧见了?”
那本是孝子生气了赌咒一般的把戏,画完了她自己都笑了,笑了就也不生他的气了,便开开心心地睡着了。
不过那画儿……的确是见不得人的,更见不得他自己。
他有些咳嗽,别开头去:“什么都没瞧见。只是撅了,扔了。”
兰芽便有些懊恼,上前伸手:“……你赔!”
他没说话,目光只落在她怀里的小木人儿上。
她的脸就更红,又咳嗽了好几声:“就算你给我刻这个,也不行。”
他叹口气:“撅了的就撅了,不如你再换别的。”
大不了……他带她去再寻一副名家手笔的秘戏图来罢了,反正他都安排好了。
她既然想看,又是因为那样动人的由头,那他就由得她看。总归,能有机会到她手里的,都得是被他亲自过滤了,才能让她看见。至于腌臜的、低流的,他叫她连遇见的机会都没有。
孰料她却眼珠儿一转:“‘毛’笔没了,可是笔洗还在。你既无法赔我‘毛’笔,那你就陪我一起去看笔洗……这次,是你亏欠我。所以看笔洗的时候儿,你不准再跟我发脾气。”
他有上钩的感觉,却已经松不开了嘴。
瞪着她,心下百转千回,却无奈只能点了头。
她伎俩得逞,登时再装不出怒气,上前软软拉住了他的手。
“我就知道,这世上,镜夜对我最好啦。”
他悄然叹口气。
他哪里有?
她又胡说。
她又将他根本没做过的事硬安在他身上,他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对她好啊。
岳家是他家的仇人,岳如期是被摆在他棋盘上的棋子,他来岳家都只为徐图,他怎么会对她好?
她却笃定点头:“我就是知道。就算你不肯说,我也都知道。”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