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正随即开门,他先是一愣,接着松了一口气,我见到他没事,也放下心来。
&们咋去了这么久,润子……润子没事吧?”
润子从我背后走出来,故作镇定地说:“我好着呢,只不过碰到了鬼打墙,耽误了一些时间。”
&打墙,乖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着急询问马连长鬼魂的动静,和润子进了门。
整间屋子里都是烟味,看样子蒋介正熬夜等着我们,他这个年纪也正够受的,说话间,隔壁传出“咯咯咯”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磨牙。
&是这个声音,都吵了一夜了。你们走后,我一个人也不敢过去,想来再等等你们吧,又久久不回来,哎,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了,要是当年,我敌人的坦克大炮都不曾怕过一分,现在……”
眼见蒋介正越说越远,我赶紧打住,说:“您去看过吗?”
&我只是在门外偷听,但每次我想更靠近这声音就停止了,好像知道我在偷听似的,之后我一直待在屋子里,声音也时有时无的……”
蒋介正还没说完,奇怪的声音比刚才响了许多,音调变得刺耳。润子是个急性子,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想让我跟他去瞧瞧,我的好奇心起,点头赞同。
站在隔壁屋门前,我们都提心吊胆,生怕见到不该见得。
润子轻声一推门,那个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没有亮光,看得并不清楚,不过可以感受到屋子里异样的气氛,就好像进了充满蒸汽的公共浴室,阵阵的热气迎面吹来。
润子用鼻子吸了两下,低声对我说:“这气味,你闻,还带着香气呢!”
我凑近一闻,果真如此,闻这气味就好像进了一间寺庙,在民间的传统信仰中,烧香是用以招魂的,即接受祭拜,或者敬拜佛像,供奉神仙。基本上是非神即鬼,而这屋子里,铁定不是善类。
我有点怵,跟在润子身后打算进门,蒋介正最后。
润子抬起一步缓缓落下,我们按着他的步子往前迈。
还没等我们迈下第二步,只听见“滴溜”一声。我静下心一听,猜测是地上的那七枚铜钱中的一枚。可是我是按照一定规律放的,而润子的位置不太可能触及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铜钱被人动过,或者有人进屋后不小心踢到。但蒋介正若没有进来,我和润子又刚到,唯一的可能就是马连长的鬼魂。
可我细想之下,又觉得匪夷所思,这铜钱都是纯阳之物,而鬼魂又是纯阴之身,按道理躲还来不及,没理由会触碰到,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
声音清脆而刺耳,我们三人同时愣住,不敢轻举妄动,起码等了有两分钟,见没有其他动静,我们又迈开了步子。
屋子里的香气越来越浓,我都有些呼吸不畅。蒋介正年纪大,开始咳嗽,随之我和润子也相继咳嗽,见并没有遇到意外,胆子也大了不小,三人散开来,不再窝在一起。屋子本就不大,走不了几步就可以到头,但过于朦胧,我正想去打开窗户透透光亮,忽然意识到我立的那根竹竿不见了,之所以我发现这个情况,是因为当时我确实是开了窗户的,很明显我的竹竿也被人移动过。我很明白,这根竹竿不是什么纯阳之物,而是一般的竹竿,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而习俗中所说的让死者回魂升天只不过走个过程,还真能升天吗,起码我是不信的。综上所述,我得出一个结论,这间屋子进来的绝对不是什么马连长的鬼魂,而是一个大活人。他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究竟是谁,我还没有证据。我没有动手开窗,而是把视线转向蒋介正,他是我们离开后唯一一个留下的人,他要是说谎,还真能混蒙过去,但这又是为什么呢。我开始犯糊涂,就在愣神的一瞬间,炕上的那扇窗户被人重重推开,等我们反应过来,眼前闪过一缕水蓝色的月光。“猫?”润子先开口说道。“没看清,好像是人。”我再次开窗向外探去,对面是另一户人家的墙,和蒋介正的房屋相隔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往上就是房檐,相隔更近。如果有人可以消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那他的速度之快绝对异于常人,并且身材娇小,能够飞檐走壁。我第一时间确认蒋介正的位置,所幸他还在,看来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来人不是他,更不是马连长,那会是谁呢。我的猜测回到了起点,深更半夜潜入灵堂,难道是贼。俗话说“贼不走空”,那要偷什么呢?这扇窗位于炕上,是个油纸糊的木棂格子窗,好像封闭了很久,后来听蒋介正说,因为是朝北,白天又照不到阳光,所以一般情况下不开。为了防止蛇虫鼠蚁进屋,他甚至用黄泥在接缝处填塞,天长日久,也就凝固牢了。反正平时不用,一直没有换上玻璃,这层窗户纸才保留下来。没想到现在倒成了鼠辈的流窜通道。润子可不肯被这么糊弄,跳上炕就追了上去,犹如一只追赶猎物的猎豹,本以为他能有所收获,起码能够看清那人的容貌,可我们都高估了润子的能力,他力气是大,却不矫健。最后硬是被挤在了两面墙之间,差点把整扇窗户拆了才能救出他。他倒不肯放弃,还想出门去追,好说歹说才被我们拦住。一阵忙活后,我们身心俱疲,想到刚才的动静一时间不敢呆在这屋子,纷纷退了出去。这一晚谁都没有睡好,想着刚才的怪事还是心有余悸,可谁也没有说出口,直到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我们三人才在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