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狗盗的事已经做的顺溜,这会才来装清风亮节,未免太矫情。
御曦皞确实不是甚正人君子,端着王爷脸面矫情不了许久,遂原形毕露,拱手道:“四嫂所言极是,本王受教了。”
“瞳瞳接下来有甚打算?”不声不响的站到瞳歌身边,望着月牙门方向,羽卿华眼底掠过一丝阴沉燔。
瞳歌沉默的摇头,走下台阶,望着院里的血染樱木,心下空落落的,“南楚的血染樱,花开时候,一定很美罢?窠”
“瞳瞳想家了?”循着她视线望着花骨成殇的荒木,浅声问道。
家……?
xiong口突地一阵闷痛。
一生漂泊,她从未曾拥有过家,又哪里来的所谓‘想’?
见她再次默了下来,羽卿华以为她触景生情。
换了轻松语气,安慰道:“这东齐疆土唯一的血染樱,虽然不会开花。但南楚的血染樱,到了花时,必定开花成海,妖娆极致。”
“你曾经待过的樱岚殿,更是一年四季,花开不落。”
心底有一刹萌生了想要去南楚看花的念头。
“瞳瞳,你想不想回南楚?你想不想回樱岚殿?”双手搭上她肩膀,羽卿华凝着她清瞳,神色认真的问着。
“樱岚殿?”敏锐的听出,她对这殿名,似是怀有特殊感情。
羽卿华点头,怀念的说道:“樱岚殿是你母妃居住的地方,也是你我初次邂逅之地。……你,可有记忆?”小心翼翼的眼睛,隐含着一丝期待。
瞳歌别开眼睛,低浅的声音,风一吹即散,“对不起……”不是不记得,而是她九璎瞳歌,并非她羽卿华记忆里的人。
唇角笑容苦涩,放开了她。望着角落的血染樱树,碧蓝眼瞳蕴了一抹沉痛,“……瞳瞳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够了。”
若是真的够了,心,怎会那般的涩痛?
……
羽卿华宿在瞳歌屋子,连着几日难眠。
又一次夜里醒来,听着身侧之人,浅的好似不存在的鼻息。瞳歌闭着眼睛,淡淡道:“在我屋里睡不着,你要不要回自个屋子去睡?”
自打羽卿华来这绯樱阁,旁边特意给她腾出来的屋子,她一宿也没过去睡过。
“我吵醒你了么?”羽卿华侧身,小手碰了碰她脸颊,歉意的问道。
瞳歌睁开了无睡意的眼睛,摇头:“大半个晚上,也没见你翻身动作,哪里来的‘吵’?”也亏得她醒着,还能动也不动的维持同一姿势,躺了大半夜。
羽卿华苦笑,“可瞳瞳还是醒了。”
“我没睡实。”正因为身侧分明躺了一个人,却不显存在气息,反倒让她觉着怪异。
眼下这般,她若能睡的深沉,那才真真叫见鬼!
听她这轻描淡写的解释,羽卿华重重一愣。
纳闷道:“瞳瞳的呼吸韵律,同平时分明没甚差别。我还以为瞳瞳早已同周公那老东西,下棋喝茶去了。”
瞳歌侧身,同她脸对着脸,问:“你有心事?”
羽卿华一怔,旋即笑开,不答反问:“瞳瞳这是在关心我么?我好高兴。”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转开了话题。
静静的凝了她好半晌。
瞳歌转过身,阖了眼睛:“睡罢,明天我过去药庐同端木残要些有助睡眠的药来。”刚好她还有些事情,想同端木残请教。
……
趁着羽卿华坐在后院墙头嗑瓜子,坏心眼的给吟秋增加劳动量的空隙。瞳歌过去了一趟药庐,想问问端木残寿林医馆的后续事情,却扑了个空。
一时间不想回绯樱阁,便绕到马厩恐吓饲马小厮,要了匹马,独自出了王府。
到大街上寻人问出了萧王府所在,瞳歌策马而去。
马匹抵达萧王府的时候,恰逢御曦皞摇扇出门,隔着段距离,瞳歌扬声唤道:“萧王爷!”
御曦皞转头,瞧着她御马而来的清绝身姿。短暂的怔忡过后,唇角扬了一抹了然的笑。
望着近处骑乘在马背上的瞳歌,愉悦道:“四嫂要过来,怎不提前通知本王一声?本王也好早做准备,不至于怠慢了四嫂。”
“你要出门?”无视他表面的客套,扫了眼他身上倜傥风/流的碧色衣着,瞳歌径直问道。
御曦皞摇着折扇,眉眼含笑,缓声道:“本来是想出去会会那些酒肉朋友的,不过四嫂难得过来……人家舍命陪君子,本王今日就舍命陪四嫂罢。”
瞳歌稍稍一愣,端量他轻佻的面容许久,忽然问道:“萧王爷,能不能问你府上,借一套男装?”
御曦皞眼神一顿,不解的看着她。
“闲着没事,我同你一道去。”瞳歌翻身/下马,淡淡的瞧着他。
一道……去?
御曦皞唇角一抽,哭笑不得道:“四嫂可知本王要去的地方,是哪?”
将马匹交给萧王府小厮,瞳歌无谓道:“哪里都没关系,即便是花街柳巷,我也是去得的。”
“……”为甚她说话,总是能一矢中的?
“四哥若是知道,会杀了本王的。”御曦皞垂死挣扎。
“他不会知道。”比起御凌墨,她倒是比较担心羽卿华。
那货贼精,御曦皞府里的那点破事她都能了若指掌。自己形踪,只怕事后她也是晓得的。
虽然没甚确切理由,她就是觉着,羽卿华那货若是晓得她去逛窑子,定会恨不得扑上来咬死她!
未雨绸缪,为了防止这种祸事发生。到时,就劳烦御曦皞这厮背背黑锅,替她担待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