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隽第一次觉得事情发展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他急于去审问雪舞,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拜。又想去跟唐晓道歉,更谢谢她不计前嫌的救了香火。可是香火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一直紧紧攥着。
半夜,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弘隽一直坐着到天亮,觉得最不好的事情也就是错认了雪舞是雪娆的事了。
早上,香火又闹着去找唐晓的时候,弘隽便亲自带着香火到中院。算是见到唐晓一个很好的借口。可是房间里等着他们都只是一页薄薄的纸张。
遥想昨日楼台,竟是雾里看花。
我非紫薇金星,不屑助你天下。
唯有喜宝放心不下,念在救你竹马的份上,请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没有落款,字迹也是潦草。
弘隽一把将纸攥到手里,清潭一样的眸子如东海一样泛起滔天巨浪。这女人大胆的居然就这样走了!他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找她。知不知道,天下就要大乱,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怎么保护自己!
弘隽抚着胸口,一口血剑喷出,吓得香火瘫软在地,也震惊了刚刚赶回来的黑虎。弘隽下令停下一切准备,出动所有人马找唐晓。
那一天,皇城的人都能感觉到,自己家好像进了什么人,可是真正去找的时候,又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最后,有好几路人马,一起往北国追去。
那都是弘隽自作自受,且不多说。单说,唐晓一觉醒来,黄昏将至。起来开开窗户,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疏松疏松筋骨。突然,一个身影从小木屋里走出来。
唐晓忍不住捂上嘴吧,怎么也不敢相信眼睛里看到的。
来不及走门,翻身跳下窗户就往人影追去。
两人相差十几步,那个人回身,目光平静的看着唐晓。
“桂婆……真的是你!”唐晓抖着声音,往前走了一步。
“是啊,阎王爷不要我老太婆的命,我只好又回来了。”桂婆伸手拉过唐晓,满是皱纹的脸透出慈爱的眼神。
“那……你怎么会这儿?”唐晓眼眶发红,看看简陋的小木屋。
“那你又怎么会来这儿?”桂婆上下打量唐晓。
唐晓双手扭在一起,低着头,一只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桂婆慈爱的笑笑,拉着唐晓进小木屋。
唐晓简单给桂婆讲了自己怎么出宫,又怎么出宅子的事。寥寥数语,故意避开和弘隽的感情部分。
唐晓不想说别的,桂婆也不问别的。她只是很仔细的说了自己的从皇宫离开以后的事。
“知道皇上早晚会赐死我,但是时间晚了十几年,还是出乎意料的。毕竟我当年是先皇后身边的医官。先皇后死的蹊跷,我是唯一知道的内幕。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冷宫生活,太后和皇上似乎已经忘了我的存在似的。”
“那皇上的毒酒,桂婆是怎么瞒天过海的?”唐晓关心问道。
“皇宫用毒大抵就是那几种,我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死了不过几个时辰就又还阳了。”桂婆轻描淡写说道。
“御医院后院的房间是曾经桂婆的房间么?那床下的地道也是桂婆弄得么?”唐晓一直好奇这个。
桂婆拢拢满头的银丝,颇有些感慨说道:“说起这个,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我父亲是一个盗墓的,虽然我后来是学了医术,但小时候,没少跟着父亲盗坟挖墓。我后来进皇宫当医官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徒儿。我徒儿就是先皇的先皇后。她是我的徒弟,但连我徒弟也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就是我的女儿。
女儿和先皇一见钟情,我知道皇宫最是无情地,所以百般阻拦。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女儿。最后只好跟着进宫,当了她的专属医官。并在自己的床底下,打通了一条地道,想着若有一天,先皇对我女儿不好,我立刻就带她离开。
后来女儿生了隽儿,也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但最是帝王无情,皇上面对众多美人,又能对我女儿长情多久?”
唐晓叹口气:“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你女儿若是早知道她的爱情会是这样的结果,恐怕也就不会有现在太多太多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