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倚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双手环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隔绝外界的一切,她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人也看不见她。
身上忽然传来一阵温暖,熟悉而好闻的气息扑鼻而来,她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没有睁开眼,她也无需睁开眼,她任凭自己就这么软弱的躲进他的怀里,汲取那久违的温暖,她紧紧的回抱住他,食指微蜷,将他上好的衣服抓出深深的折痕。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落进他雪白的衣服上,晕开一大片水痕。
头顶是乔以墨轻微的心疼的叹息,“小鸢,想哭就哭出来吧,没有人会嘲笑你,也没有人再可以伤害你,因为,我在这里。”
因为他在这里……
她终于克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哀恸无比,仿佛要将她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她再也顾不得也不想再顾及她所谓的坚强,她坚持了那么多年,她真的好累好累。
乔以墨将她楼得更紧了些,他想要让她清清楚楚的感受着他的体会,感受着他的心,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温暖带给她的一切,他想要让她明白,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做她坚强的后盾,可以做她委屈时走累时不想坚持时温暖的栖息之地。
她失声痛哭着,泪水流了满面,她还可以听见不远处的音乐声和吵杂声,可是那些,都与她无关。
顾尾鸢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哭得已经肝肠寸断,脸部僵硬,喉咙发干。她像是要将这十年来所有的疼痛都哭出来,什么自尊什么坚强,早已经被她抛诸脑后。
直到她将自己所有的眼泪都哭干,直到自己已经没有再哭的力气,她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缓缓的从他的胸膛上抬起头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睛瞄见他胸膛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湿了。”她说话的时候有着浓浓的鼻音,说着还一边吸了吸鼻子,那模样,可爱又滑稽。
乔以墨看着,不自觉的笑了笑,甚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傻瓜,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顾尾鸢抿抿唇,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乔以墨,他们所处的位置十分的黑暗,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还是由衷的说,“谢谢你。”
乔以墨轻微的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小鸢,能成为你的肩膀,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这一次,顾尾鸢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她甚至有些贪念着他身体的温暖和味道,她吸了吸鼻子,忽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乔以墨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道,“我从西餐厅里出来,正好看见你从陶爷爷的车里跑出来,你走得有些恍惚,我害怕你出事,所以就一直跟着你。”他微微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陶爷爷一定对你说了不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