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后一听卫国公的话,说她是红颜祸水,就要赐死她的时候,她一直想不明白,即便是那罪名安得还算可以,她北唐瑾毕竟是大夏的将军,太后惜才,怎么这么容易就要处死她?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是这个缘由。
明王从小在太后膝下长大,太后早就对这个孙儿产生了依赖感,年老孤独的太后,正是明王陪伴了度过那些日子,自然感情深厚。
可是,竟能深厚到这种地步?明王喜欢别人,她还嫉妒?想要至于对方于死地,这是什么心理?
是太爱?所以不能容下自己爱的人,心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老天,她真不能理解这种心理!
长辈喜欢小辈,不都是想要看着他们幸福么?怎么会有这样的长辈,为了自己,这么自私呢?,让他们一辈子留下遗言?
这种心理真是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北唐瑾不禁攥紧了衣袖,深深吸了一口气。
夏莎一拍北唐瑾的肩膀,笑望着她,“阿瑾,明王可是为了你不受太后的毒手,才说厌恶你,喜欢的是冯慧君,并求太后赐婚。阿瑾,明王,这可是都为了你啊!”
无数场景在北唐瑾的脑中窜动,脑海中那句话,宛如魔咒一般盘桓着:
“皇祖母,玉容总是从沙场出来的,一身的血腥味儿,远远瞧着尚可,这要躺到身边儿哪能睡安稳,因而孙儿觉得,还是如冯家慧君小姐这般温柔贤淑的女子才能放到后宅相夫教子,玉容么?还是留,孙儿可无福消受!”
北唐瑾倏然感觉脑中一阵混乱,她狠狠攥紧了衣袖,深深吸气,可是无法摆脱那句话。
“玉容么?还是留,孙儿可无福消受!”
“玉容么?还是留,孙儿可无福消受!”
……
北唐瑾的青筋倏然突爆,只将衣袖捏成碎片!真是太可恶了!
“为了我?”北唐瑾冷笑,明王只是为了他自己高兴!
夏莎又是摇头叹气,看来今日这一趟是白来,真如同她先前所说,看个热闹罢!
这时候,何老太君的笑声终于停止了。
王献看到自己母亲狰狞的表情,不禁觉得一阵汗涔、涔的。
很显然,他母亲今日十分不正常。
“我当年就是看着她夺走了你的心,不舒服,于是便不允许汤明月进入王家!她是天上的凤凰又如何?她是天上的月亮又如何,我就是不让她进门!我的儿媳妇不能出自高门世家!一定要出身微寒,哈哈哈哈……”何老太君又是一阵大笑。
王献只觉一阵心慌,“母亲,您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看来何老太君是恨高门的淑女啊,怪不得章氏出身寒门,还被何老太君维护。”夏莎环着胳膊,“看来这何老太君是嫉妒人家汤明月,才这么狠心的!这个老太太,可真是够恶毒!”
北唐瑾点头,这个何老太君可不是在爱护自己的儿子,而是将其往火坑推啊!
“哎呀,章氏水性杨花,该不会也是才烟花之地弄出来的吧?”夏莎倏然一惊,这何老太君,她是艺妓出身,给儿子也弄个艺妓,这太心里不正常了吧?
“我说,我怎么能不说呢?我就是知道你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于是让小福子给你吹耳边风,提醒你,倘若汤明月嫁给你的好兄弟,你是不是时时可以见到她了?哈哈哈”何老太君又是一阵笑。
“你果然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却忘了,王明他根本就是个秦兽!汤明月嫁给他,真是日日受折磨,你终于看不下去,设计将王明害死,可惜,你忘了,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男人庇护,那无意于失去龟壳的乌龟,死得更快了!”说道这里,何老太君的眼睛变得越发锐利,毒辣。
“这个贱人,真是死得太晚了!她夺走了我儿子的心整整十二年啊!整整十二年啊!她终于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我的儿,你还记不得记得,她死的那日,母亲还亲手做了你喜欢吃的鸡汤豆腐?这便是庆贺那个贱人终于死了!”仿佛是解恨一般,何老太君的面容又变得非常愉悦了。
王献则是无比震惊的瞧着自己母亲那奇怪的面容,怔怔得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母亲,你……你……”真是太狠毒了!那可是他心爱的人啊,他的母亲怎么能下这么狠的心呢?
明月死的那个晚上,他简直要崩溃了,她还那么年轻,初为人母,就命丧黄泉,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你是在怪我么?你怪我当年对那个贱人下了狠手?哈哈,我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贱人才解恨,她凭什么得到我儿子的喜欢?她凭什么自打娘胎出来就顺风顺水,丰衣足食?这个贱人,分明是不配嘛,所以,她死得对,死得好!哈哈哈哈哈”
何老太君又笑了起来。
王献已经满脸泪花,“母亲,明月纯真善良,就是点一出戏,做一份点心,都要按照您喜欢的来,您怎么能如此待她?她可是儿子心爱的女子啊!您竟杀了她!”
王献老泪众横,他一直以为,明月当年的死,都是因为他,此时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母亲在暗中操控!
她是那么恨明月啊,恨不得她死了!
王献只觉一阵恟口堵得慌,喉咙冲血,呼吸困难。
何老太君却是冷冷得盯着他,“你的心果真还放在那个贱人的身上!哼!你怪了杀了她?”
何老太君狠狠得咬着牙齿,瞪着王献。
王献只觉恟口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