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凤琰纵然忍耐再好,屡次被北唐瑾这样不敬重也恼怒了。
北唐瑾却是笑了,道:“殿下觉得呢?”
凤琰越发恼怒起来,北唐瑾是觉得他受制于她,就怕了她么?他堂堂皇子会被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威胁,真是天大的笑话!
“依照大夏律例,杀人偿命,是砍头的罪名,北唐瑾,你这杀死亲妹妹的事情一旦公诸于众,你手中所谓的把柄还能威胁到我么?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下得了狠手的人的话还能够被人相信么?”凤琰一步也不让,非要将杀死北唐茹的罪名安在北唐瑾的身上。
北唐芸在凤琰的怀中缩了缩脑袋,心中一阵得意,北唐瑾,阿琰认定了你杀人,我看你还能如何?
公然顶撞四皇子,本就是愚蠢的行径!
把柄?你以为你的把柄阿琰会怕么?真是可笑之极!愚蠢至极!
“北唐瑾,你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北唐府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一定要将此事告知老爷,将你赶出北唐府去!”王元香立即顺着凤琰的话说了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可将青笋急坏了,见自家小姐不说话,只是一脸奇怪的笑意,她立即解释道:“夫人,四皇子殿下,先熄熄火,二小姐方才说话冲,可是二小姐真的没有杀四小姐啊!是星儿这个丫头说四小姐这里遭了贼人,被贼人伤了,二小姐担心四小姐的伤势,才着急赶来的啊!二小姐本是一片好心,此时说二小姐杀人,岂不是太冤枉了么?”
“一派胡言!被贼人伤了?哪里来的贼人?这破尘庵有贼人么?”王元香呵斥着青笋,那狰狞的表情将青笋吓得缩了缩头,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这个丫头在说谎,那个,那个匕首便是前阵子母亲送给二姐姐的!”北唐芸抬起头指着那插在北唐茹胸膛上,做工精致的匕首说道。
“北唐瑾,你看那匕首,分明是我几日前送你的,我本是让你防身用,岂料你竟用匕首杀死我的阿茹?你这个丫头,太狠毒!”王元香方才一瞅,发现那匕首的确是她前几日送给北唐瑾的,不禁狐疑,可是,不管如何,她都要将这盆脏水泼到北唐瑾的身上,这可是除掉北唐瑾的绝佳机会啊!
什么四皇子登基需要北唐瑾的协助,在她看来,没有这个北唐瑾也照样成大事!她的女儿照样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北唐瑾一开始嘴角还有一丝很淡的笑意,此时面色完全变得平静,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元香见北唐瑾不答话,以为对方是无话可说了,又道:“北唐瑾,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北唐瑾嘴角一弯,她的笑容极其古怪,道:“你们的话都说完了?”
众人皆是一愣,王元香看了一眼凤琰,凤琰微微皱起眉梢,点点头,道:“北唐瑾,你还有什么遗言此时可以说了。”他就不信逼迫她到这样的地步,北唐瑾还敢不服软,这匹烈马他凤琰就驯服不了!
“遗言?”北唐瑾嗤笑一声。
事实上,她方才一直没有说话,不是因为她镇定了下来,而是旧疾发作那种闷气聚集在胸口,极为难受,她忍着那口闷气,才不能说话,此时听凤琰和王元香以及北唐芸说了这么半天,她倏然比方才冷静多了。
“遗言倒是没有,证据倒是有。”北唐瑾手指在衣袖中攥紧,缓解胸中的那口气息,不紧不慢得说道。
“什么证据?”王元香一怔,难道北唐瑾知道杀她女儿的凶手么?
北唐瑾笑了笑道:“自然是杀害四妹妹凶手的证据。王元香,你明知道杀人凶手不是我,将这杀人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不过是想要拉我下水罢了!只是这件事一旦被捅了出去,这杀人的罪名可不会落到我的头上,事关重大,以皇帝陛下对我的信任,你们觉得,仅仅凭你们两人一面之词皇帝陛下便会相信么?再者,若是四殿下真的将此事告知陛下,不但不能将我怎么样,您反而会被陛下猜疑吧!北唐芸是你的未婚妻,你除掉我,这不正是要同王家结盟么?陛下多疑,怎么会看不出?因而,说到底,你凤琰方才的话不过是要吓唬我,你敢这么做?笑话!”
凤琰震惊得听着北唐瑾用这么短的时间便将事情的利弊分析得如此清楚,切中要害,并且将他的心思了解的这样清楚!她竟然看出来了,他就是在吓唬她的!他实际上也的确不敢将她交由皇帝处置。他不过是想要让她更听话罢了!可是,他所有的心思都被她猜透了!这个女子,她怎么能这么聪慧?如此难以驯服呢?
王元香并不意外北唐瑾猜出她的心思,只是,即便是找不出杀人的凶手能将北唐瑾拖下水也是值得的,因而,当她见到凤琰已经变了的脸色,立即道:“四殿下,这个丫头根本就是在说胡话!您是陛下的儿子,陛下不相信您,怎么会相信这个丫头呢?”
北唐瑾听着王元香这白痴的分析一阵好笑。
当今皇帝陛下谁都不相信,他只相信证据和他自己。
王元香这么说,不是在提醒凤琰要下定决心跟她扭劲儿到底,而是令凤琰想要立即放弃再如此周旋下去。
“阿琰,二姐姐杀了四姐姐本是北唐府的事情,在府内处置了便可,怎么能惊动陛下,这不是要丢了北唐府的脸面么?这个脸,北唐府丢不起啊!阿琰,你万不能将此事公诸于众啊!”北唐芸又哭了起来,泪花点点,可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