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火树银花,灯火通明,街市热闹非凡,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是亥时,夜色深重。
正月十五,总是这般热闹的。
北唐瑾站在窗口远远望着天空,看着一个又一个绽放的烟花,陷入沉思。
仿佛是不久以前,她也曾靠在母亲嬉笑玩闹,那个时候,无忧无虑,快活自由。
可是,只是一个人的介入,便毁了这一切,让所有的一切变成了噩梦,每每佳节的时候,她都难以安眠。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拳头在衣袖中攥紧。
她要得不多,只是一个平静的生活,可是,太难,太难了。
仇恨慢慢滋生,像是一颗幼苗一样,瞬间长成参天大树,使得她的情绪十分不平和。长时间以来,她都竭力压制,忍着,尽量不去同王家的人发生正面的冲突,可是,她此时有一种疯狂的想法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她想要血洗王家,哪怕是同归于尽,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们的嘴脸,再也不想虚以逶迤,再也不想这么漫长得,无休止得斗下去。她想来个痛快的。
可是,她不能。
即便是动用所有的人,她也不能同王家相抗,实力悬殊,如蚍蜉撼大树。
因此,她必须要忍耐,忍耐到时机成熟,一击即中,她要亲眼看着王家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是啊,她要忍耐。
她拼命得这样告诉自己,压制着心底仿佛火山喷发般的仇恨。
“阿瑾,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吹冷风。”一个慵懒带着醉意的声音,飘进北唐瑾的耳朵里,令她回过神来。
那是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北唐瑾没有回头,她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很沉,带着梅花的酒气。
那人已经走到她的身侧,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然后笑嘻嘻得说道:“阿瑾,原来你喜欢看烟花啊,哈哈,早知道我便命人弄一堆烟花来,放给你看……嘿嘿,我对你多么好。”那人絮絮叨叨得说着。
北唐瑾始终没有去看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人显然不高兴了,道:“阿瑾,你怎么不说话呢?”
北唐瑾这才转过头看着那人,声音不冷不热道:“我不想同醉鬼说话!”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微微的恼意,显然是对这个人喝醉了极为不满。
她怎么不生气呢?那日阆仙送来那两个大箱子便是“回”的意思。而里面有一纱料丝帕,指的人便是夏莎。
夏莎要回来,除夕的第二日便启程了。她果真是着急着赶回来的,只是这么着急却不知有什么事情,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因此,夏莎今日说有要事,她散了家宴便过来了,谁知道这个人一直拉着她喝酒,什么要事都没有说。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她能不是生气么?
“哈哈哈,反正你也睡不着,正好陪着我,不是挺好么?不,不对,你看我多好,我这是担忧你今夜难熬,所以给你解闷的,阿瑾啊,你怎么就不知道感谢我呢?还责怪我,我真是好冤枉啊!”夏莎嫣红的嘴唇絮絮叨叨得说个不停,一只手要攀上北唐瑾的肩膀,却被北唐瑾拍落了。
看着醉醺醺傻笑的夏莎,北唐瑾无奈得叹了一口气,道:“你喝醉了。”她说着,转头叫夏风。
夏莎一听,哈哈笑道:“她啊,早就被我遣走了,这个屋里头,就你我二人。”夏莎一边说,一边笑,又道:“阿瑾,你扶我一把吧,你看,我都站不稳了。”夏莎说着便扑向北唐瑾。
北唐瑾知道对方在耍赖,身子一侧,夏莎扑了一个空,“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鬼叫着道:“疼死了!疼死了!”她一边叫着疼,一边趴在地上大哭,就是不起来。
北唐瑾低头看着她,瞧着她那大字形得姿势,像是一个耍赖的小孩儿,还不停得哭泣抹泪。
她再次无奈得摇头,走过去,将夏莎搀扶起来,直接打横将对方抱起来,夏莎见自己在她怀里,立即破涕为笑,手臂搂上北唐瑾的脖子,笑眯眯得道:“嘿嘿,这招最管用了!。”
北唐瑾冷哼一声,也不看夏莎那贼笑得脸容,走到床边直接将对方往床上一抛,夏莎立即又大叫起来,道:“哎呦,我的屁股哦!疼死了!”她一边大叫,一边揉屁股。还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北唐瑾的表情,见对方皱着眉梢,她叫声更大了。
“别再叫了!”听着这杀猪般的鬼叫,北唐瑾就一阵心烦。
夏莎果真不叫了,一张本是梨花带雨的脸容,立即变得春光明媚,道:“好了,好了,我不叫了,你坐过来,我同你说说话。”
夏莎往床里面靠着,又将一大红引枕放到床侧,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示意北唐瑾坐过去,北唐瑾很自然得坐了过去,靠在大红引枕上阖着眸子,道:“有什么话,说罢。”
夏莎又是嘿嘿一笑,像是一个傻妞,一只手抚摸着北唐瑾散落下来的墨发,另一只手支着头,她便是这般侧着身子,看着懒懒靠在她身侧的北唐瑾。
“这话么,可多了去了。”夏莎笑眯眯得说着,她晕红的双颊娇艳欲滴,秀色可人,只可惜,身旁的佳人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可惜了她的绝代风华。
北唐瑾“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夏莎垂着眸子看着指尖的墨发,道:“我走的这段日子,你做了不少事情嘛,嘿嘿,其实我不大关心你如何复仇,我此时只对一人感兴趣。”夏莎说着,抬眸看着北唐瑾面上的表情。
她看到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