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稍息片刻,柳莫单手拿起一叠草纸放在书桌上,手腕一抖,草纸铺开,平平整整的置于桌面,再从笔架上取下一只平时书写的毛笔,将其放于砚台中。
微微等待,砚台中毛笔已经饱蘸墨汁,干硬的笔尖松软开来。
柳莫持起毛笔悬于草纸上,凝神静思少许,眼神一凝,手腕转动,毛笔在草纸上滑动,唰唰的轻声响起,一个个文字跃然于纸张上,笔式纵横、字体清晰,墨汁饱满、力透纸背。
纸张上出现之字非诗;非词;非歌;亦非赋。
亦非圣贤之文;亦非历史正传;亦非野史杂记。
细看,赫然是一段段对话,一句句道理,一片片说教……
柳莫神色平静,脑海中思绪涌动,三年来白南天对其说过的种种道理、故事一幕幕浮现,心动手动,手动笔动,随着回忆划过,那记忆中中一幕幕传道、授业、解惑、对话、故事,被粗制的毛笔用便宜的墨汁书写在微黄的草纸上。
心中的难过之情似找到了宣泄口,似找到了寄托物,随着柳莫的书写,从笔尖浸出,寄身于纸上。
心神沉静,记忆翻飞
柳莫手腕转动不停,书桌上纸张换了一张又一张,笔尖中墨汁蘸了一次又一次,随着其书写,浓浓的墨香充斥着整间屋子,扩散至外面院子。
鼻尖抽动,一呼一吸,浓浓的墨香被柳莫吸进身体,心中压制的离别之愁却随着其呼出体外。
屋外,白雪皑皑,寒风呜呜作响,雪花随风飘扬
屋内,墨香肆意蔓延,柳莫精心凝神,挥毫蘸墨,书写不停。
时间静静地流逝
…………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雨终于停了。
艳阳横空,明亮的光芒洒向大地。
雨后的边陲城,被洗礼了一番,洗去了几许沧桑,让其看起来更加充满生气。
湿润的天空中水汽未曾干枯,被阳光照射,一条条长短不一、色彩鲜明的彩虹出现在边陲城各个角落,为这座庞大、威严的城池挂上装饰,让其看起来少了几许厚重,有了几丝俏皮。
边陲城中,一座府邸占地庞大,府外两座巨大的吞天狮子静静矗立,两双眼眸雕刻的活灵活现,里面充满着威严,令得府外经过的行人自然的安静下来,匆匆离开,不敢与之对视。
偶尔有一两个胆子稍微大些的总会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抬头打量着府邸,只见两个庞大的石狮子后面是两扇漆着红色的大门,大门上镶嵌着一排鎏金的按钮,正中央悬挂着两个钵盂大小的铜环。
大门之上,一扇黑底金边的牌匾高高悬挂,两个鎏金大字跃然其上,铁画银钩,字势深沉,散发着威严,若是凝神细看,便会发现是:“普府!”二字。
府门之前,牌匾之下,站立着四个身着盔甲,手持刀枪的魁梧大汉,四人神情冷漠,四双冰冷的眼眸不带情绪,扫视着每一个敢于窥视普府之人,四把泛着寒光的兵器不由自主的散发着杀气。
如此场景,令得再胆大的人也不盯着细看,只能大体的扫视一眼,而后便匆匆离去。
府邸内主院处,很安静,落针可闻。
咯吱……
突然一声脆响打破了宁静,院门被推开,一个老者,身着灰袍,脚步稳健的走进,到一间房门前停下,将门外的侍卫支开后,方伸手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声音不大,但却有一股让人不敢拒绝的味道。
“老爷”
灰袍老者进去关好门后,紧走几步到房间中间,躬身施了一礼。
“何事”
此刻,屋中有一男子,手持一本泛黄书籍,仔细研读。
男子身着白衣,面容威严,面貌看似年轻,但眼角的皱纹却显示着其已经年纪不小。
中年男子闻言,眉头微蹙一下,缓缓放下手中书籍,开口询问,声音轻若、平淡,但落在灰袍老者耳中却是让其心中猛然一颤,知道必定是自己打扰了白衣男子读书的雅兴,让其心中不满。
“老爷,你几个月前曾让我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老者深知白衣男子性格,不敢耽搁,快速的禀明自己的来意“柳家村、大杨村、小李庄,这三个村寨都发生过一些事,但当中只有柳家村发生的事情有异常,根据调查显示,几年前,柳家村中一少年曾拜有一师,且其拜师后跟随其师在大瞎山中修炼。”
“而根据老爷你描述的方位和距离来看,处于此处的地方正是大瞎山。”
说完后,灰袍老者静静在一旁负手而立。
“哦?”
“柳家村?师傅?三年?”
白衣男子闻言眉头微眺,心中略感诧异,不过转瞬即逝,思维转动,心中快速思量着“结合几件事情来看,看来是应该没错了,那个强者应该就在大瞎山中。”
“这个不知名的强者应该是偶尔路过柳家村见到有人天赋好,于是收其为徒,并将其带进山里修炼。”
“且在山里教导,说明其在边陲城甚至是东部边境五城都没有根基,也符合猜测。”
“嗯,这么一来我去年的布置也算没有白费。虽说让小李庄、大杨村两个小村寨也跟着沾了便宜,但一人得道尚且有鸡犬升天的说法,这三个地方挨着,未曾肯定消息前这样做有所受益也是在所难免的,再说,这点钱财我还不放在心上。”
“不过也能妄下定言,还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