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出了一点小插曲,除了换来糜贞儿一个白眼外,这一行人似乎跟之前没什么不同。x23u
不过,马权却知道,这群锦衣卫恐怕早已经暗地里开始调查那少年郎的身份了。甚至,连寒风同这少年到底什么关系,都一定会翻一个底面朝天。
马权对那少年郎的身份不太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是,寒风为何会在这伙人与自己争斗的时候突然出手?那些江湖人士不是最忌讳官府吗,怎么寒风还敢在这头小老虎头上拔毛?
当然,更让马权感兴趣的,是他不知这少年会不会将寒风连皮带骨给吞了下去。反正这次遭遇,那什么江湖霸刀寒风终究捅了马蜂窝,再有锦衣卫打探双方的动静,马权更是乐得当一位江边垂钓翁、静看大鱼吞小鱼。
不过,这些兴趣总归还是比不过他此时的担忧:四书五经啊!好像关二爷喜欢读的《春秋》就是其中之一,可那是书还是经?对了,四书当中有一本是叫《大学》的,就是不知道跟自己上过的大学一样不一样?……
一行人这次去的地方自然是薛詹事的府邸,薛仲谦的家说是在城西,但实际上已经很临近郊外了。这自然是因为郊外环境清净、优雅,远离城市适合读书。可坏处就是,马权脚底都走得发硬了,才满头大汗赶到了目的地。
薛大人的府邸并不大,据说告老归来时还盘了下邻家的空屋,在县衙的拨资下修葺了一番,作为他肯出山执教县学的感激。但看惯了糜家和县衙那等高门大院、恢宏堂皇的建筑,马权怎么都觉得这府邸就跟前世要被拆除的危房一般。
也不知这老头儿是安贫乐道还是沽名钓誉,不过,这柴门出佳丽一词,倒是挺应景的。薛玲儿那只小白凤凰倒也不挑窝儿,以她的性子推测,马权估计薛老头儿应当不是那种古板无趣的老学究。
可薛府虽然看起来有些寒酸,但人可真多啊……
不仅多,而且还特别杂。看那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明明人高马大,手一伸好似立刻就能有千斤之力,明显就是当绿林土匪或战场悍将的人物。此时却一副弱不禁风读书郎的模样。马权实在没法想象,这样的络腮胡的家伙,软绵绵念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然后伤感嚎啕大哭的样子……
这还不算什么,那家伙好歹也是一青年男儿,可那位一头白发的老
爷爷来这里是个什么情况?等会儿,我靠,还真冤枉人了,这挤人抢位置的身手真利索啊……
等等,这娃娃谁家的?见这场面都被吓哭了,还来拜什么师啊?……什么?大姐,这不是您家孩子,您也是来求学的?大雍朝不是不允许女子科举嘛,你先帮带带这孩子……哎,你干嘛抽我,这么没母爱?
薛老头儿门前一片乱哄哄,比菜市场都还要厉害几分。马权好歹还有一身轻功傍身,挤了两下发现自己竟然挤不进去!又好心办了坏事儿,被人家少女喊着侮人家清白,一嘴巴就给抽了回来,只能蹲回人尾处,郁闷不已。
“这些人,都是来拜师的?”马权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问着糜贞儿。
“自然如此,大雍朝未取得生员身份的,无论是白发老翁还是垂髫童子,皆童生士子。薛大人名扬大雍,如今又有了执教县学的风头传了出来,这求学之人自然趋之若鹜。”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马权慢慢念着这首狗屁不通的诗,心中感慨良多,那位太祖陛下骗起人来真是效果惊人。马权绝不相信那位太祖陛下吟诵这首诗,就是想显得他有文采一些,反而愚民教化的政治因素更多一些。
否则他为何不吟唱朱熹‘少年易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这种单纯劝学的诗句,反而专门选择了这种蛊惑性十分强烈的《励学》?
“读了书、考了科举,车子、房子、美女、仆从全都有了,这些读书人能不如过江之鲫才怪。”悠悠抱怨了一句,马权心里对于他能拜入薛老头儿门下更没谱儿。这架势,完全是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没两样。
就在马权想着如何偷薛玲儿后门儿的时候,报名入学的士子被薛府一人引到了一方大坪上。那人穿着白绸衫、头戴黑色幞头的中年人,高高站立在讲经台上。待学子们安静下来,他才自我介绍说姓袁,是薛家的执事。
“尔等既然有备而来,便都知拜入薛大人门下的好处。我只说一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薛大人已为尔等准备了入门考试,尔等需用心应答,这关系到诸位今年能否
入县学。”
说完,这执事又敲响了台上的一面金锣:“众人领取号牌后,找到相应的考场进行初试。”
一时间,人头又开始汹涌,薛家的仆役抬着一箩筐开始向学子分发号牌。马权看距自己领到号牌还早,便向身边的糜贞儿问了一句:“习文科举的好处我知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可为何拜入薛大人的名下好处多多,难道这些人求学,不是贪慕薛大人的学问?”
“没什么简单,大雍文重武轻的格局百余年前早已定型,历来大雍朝官场只有科举出来的才是正途。可你以为参加了科举就完了?官场波谲,各势力关系脉络错综复杂,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