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二仔是他的真名,不过在外他一般被唤作冷奇骏,这是书面的名字,而之前那个类似乳名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其中就包括冷昳琤。
而他每每用这个名字唤他的时候,就表明他生气了。
虽然他的脸上依然是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可熟悉冷昳琤的人都清楚,这个男人越是笑得温柔无害,内心的花花肠子就越多,越要注意前方陷阱。
冷奇骏的脑子里已经亮起了红色警戒线,当即打哈哈,笑着岔开话题:“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哈?你慢慢继续!”
说完拔腿就跑,活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着他跑似的。
开玩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冷昳琤的肚子里的坏水,比墨汁还黑,要是慢了一步,指不定他现在是怎么个样子呢!
非洲义诊?没吃没喝没美人,大太阳下穿着个裤衩满地跑?他才不干!
疫病地区亲民?那不如直接睡进鸡窝里来得爽快?他才不傻哩!
只是冷奇骏忘记了一茬,冷昳琤若是真想做什么,只需要一通电话而已,他跑得再快,也挡不住他的电话快呀!
手上的伤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挤出一点白色的药膏抹在手上,他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不太自然地为她涂抹着药膏,冷昳琤快速涂了药,收拾好离开。
抹好药,轻轻为她盖上被子,而此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尾指,那一截手指依然肿胀着,显然并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大量的淤血堆积在此处,手指根本无法弯曲。
若是不好好处理,这只手指就要废了。
他不假思索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用箱,平时的时候,他也很容易受伤,家里常备着伤药,绷带什么的一应俱全,索性此时不需要去找冷奇骏,不然指不定他怎么嘲笑自己。
药箱拿来了,放在床边,拉过她的胳膊,动作小心而轻柔,眼中是他自己所不知道的柔情,目光里闪烁着疼惜。
手指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如果要保持良好的状态,就必须要放出手指中的淤血。锋利的小刀在她的手指上狠狠地割了一刀,扬起手,让血更快地流下来。放完血,这才用准备好的伤药和绷带,小心为她固定手指,这只手不能乱动,必须要等到手指长好才能解开,否则容易落下后遗症。
他低着头注视她良久,额前的碎发散落开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块小小的阴影,模糊了他的棱角,柔软的灯光,朦胧了他的戾气。如此的他,仿佛是掉进了蜜罐里似的,处处是温柔的笑靥。
他推开浴室的门,不久之后,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顾倾城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也依然眉头紧锁,额前的汗珠不停地落下来,苍白的嘴唇颤抖地呓语,断断续续的声音持续不断又模糊不清。
浴室里的水声太大,不一会儿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冷昳琤从自己的床上醒来,感觉身边有一团灼热的毛茸茸的东西不停地朝他怀里拱着,睁开眼,才看到如同小猫咪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昨天晚上的一幕幕回想起来,心里也并未那么排斥。
他穿上拖鞋,洗漱完毕,走到楼下。
余伯是冷氏集团的老管家了,他在这里做了很多年,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看见一脸清爽的少爷。对他而言,少爷就像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子。
“少爷,今天心情好?”
冷昳琤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顾倾城那如同小猫般的乖巧模样,脸上冷冷淡淡的,并无太大的喜悦。
“还不错,等她醒了,把早餐送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