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认清了时势,也许,是知道了脱罪已无望,在面对催促,面对再三喝令后,邢芊语抿了下受伤的唇角,转头,望向那面透明的玻璃幕,定了神,大概两秒钟之后,才扭过头。
处在她对面的警员看着她这一举动,嘲弄的笑了笑,“别看了,你那有钱的老爸,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呢,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救你的,你放心!快说吧——”
邢芊语却亦是讽刺的勾了勾唇,显然在笑话那名警员的愚蠢。
玻璃墙外的监控室,伴行的黎季松,默默转眼看了下身旁的莫宸熏,后者则直接无视。
温苏的脸撇到一半,却又转了回来,沉沉呼吸一口气,紧紧盯着监视屏,因为邢芊语张开的唇,已然是要讲述,她是怎样的一个丧心病狂行凶过程的--
“这整件事情,全都是因莫宸熏的老婆,莫太太而起的......”
审讯室内的警员,做了个轻微吞咽口水的动作,下意识往玻璃面瞟了瞟。
不过,倒也没有打断邢芊语的意思,毕竟,这是一个正式录口供过程,嫌犯所述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效的。
邢芊语继续张口,即使是回忆,眼神却仍可见她心中的那种气焰:“事情发生的前几天,莫天天来找我。那女人异想天开,她居然要求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交给她抚养,并且,对外声称,孩子是她所出,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哼,真是欺人太甚......”
听到这一句,莫宸熏脸上的惊讶不小,他低头望向身旁的女人,而温苏,这个事件里的“主角”,却头也不抬。
莫宸熏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她当时一定挣扎过,艰难过,当她在做这样的决定的时候!
“是不是就因为这样,你对莫太太怀恨在心,所以你就杀了她母亲,出一口恶气,是不是这样?”
那名年轻警员,年轻气盛了些,听了一些,便撑不住气推测,倒是换来邢芊语一个“头脑简单”的鄙视眼神。
邢芊语没有纠正,自顾讲起来:“那个女人她警告我,如果不把孩子交给她,就要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我,就更别想进莫家的门。”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到这里,邢芊语歇了歇,稍稍调换了一下情绪:“我的怀孕是假的,可是再过不久,就会经历显怀,到那时候,我的肚子会很容易露出破绽。莫太太这一针剂,逼得我,不得不下定决心,做一个取舍......“
“什么取舍?”
“这个取舍,就是我决定让肚子里的‘孩子’,意外离去,这个意外,要由莫太太,来承担这个罪责。”
做记录的警员,是一位女同志,听到这里,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这种桥段,她平时虽说不多看电视剧,不过清宫剧多多少少,是见过一些,里面的这种堪称经典桥段,一点都不陌生。
所以说,不用讲,她也猜得到,这个女人,她口中所述的情况,将会是什么样!
邢芊语对着审讯员自嘲的笑了几声,“呵,你们或许都已经猜到,我说的意思了吧。不错,我就是想,找一个机会,假意和莫太太纠缠,然后摔倒,流产。这样,孩子的死,自然就归咎到那个女人身上——原配因妒生恨,蓄意谋害我的孩子!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邢芊语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并不是如语句中那样,自豪得意,而倒是,看得出浅浅的自我悲哀。
可是这,并不就值得人同情。
女警员也是有意为缓解一下她的情绪:“你难道就是为了显怀要露出马脚这个问题,才下决心这样做?那你当初假装怀孕的时候,不是就应该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吗,为什么还要假装,难道就为了陷害莫太太?”这她又能得到什么切实的好处。
邢芊语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冷笑了下:“当然不是。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她做的太绝太狠,不给我留一丝余地,我在想:既然这辈子我已经没有机会进莫家的门,光明正大做莫家少奶奶,‘孩子’的妈,那我,索性断了念头,不过再怎么样,我也要扳回一局,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局。假如这个孩子是因为那个女人而意外流掉,那她就一辈子背着这个罪孽,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一个污点,而我,多多少少因为失去孩子,会让莫家产生一些,哪怕一丝的愧意,也许,我就能凭着这一点点的莫家人的愧疚之心,寻找到另一个入口,另外更好的机会......”来达到她心心念念的愿望!
哪怕,是做一天的莫太太,莫宸熏的正牌夫人。
可惜,直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这个想法,究竟有多渺茫,多异想天开!
就在学校那天,她如愿盼来了莫太太主动掉入她的圈套,她也如计划的那样,顺利演绎了这个完美精彩的游戏,可是莫宸熏呢,他何曾正眼瞧她一眼,有过一刻,关心这个“孩子”?!
她想不明白,那个女人,她有哪里好!别说她的身世背景根本不能和现在的自己比,就算论外貌身材,她也有足够自信,不比那女人差一分一毫,只有更出色!
可是,莫大哥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没眼光。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一定都会懂得选择她这位有家世有显赫背景的富家小姐,不是吗......
邢芊语在里面说,另一个房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