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翠珊见无人注视自己,慢慢走近到林云身边,小声问道“他说这一切看在你面上,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林云也在疑惑,心里来回转了几圈也想不明白,要说这周半仙是本门的朋友,可他又和师兄不对付,而自己从未见过,也并没听父母提及,有所牵扯,这一切从何说起呀。
周半仙道“万府先人一贯看重风水气运,我来过数次,详观府邸就是按照玄空九星,一白二黑三碧四绿的方向建造。”
松果是修道之人,自然一听便知,但周汉是一捕头,林云、翠珊不懂风水,三人不知这和女子画像有何牵连,只是看着他。
周半仙晃着脑袋,得意解释道“九星就是天上的北斗七星,再上八白为土,九紫为火组成,又可以说一白是贪狼,七赤是破军,主凶煞之气。....”
周汉听了几句,便觉得烦闷,又不好出言,怕冲撞了他,再过片刻,终于忍受不住,陪着笑脸道“老神仙,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我是粗人,不明白这画像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周半仙道“风水易术是上古三皇之一的伏羲传下,瞧你这猴急的样,不听也罢,我就陪你们走一遭。”
他停了话头,径直就走往朱漆大门外,几人对视一眼,连忙跟在他后头,周汉叫上田丰,阿福走了几步身子一转,混在仆人中接着做事。
半仙出了大门,却不上不大道,朝着院门的池塘走去。林云等在后面见他,虽然看上去年纪接近古稀,连迈几步,也不觉得脚头快,但就是追不上他。
他领头一行人在水边停住,周半仙道“丹青是万公子心爱之物,所藏肯定不会太远,他口中所说的东,女子属阴,东为震、震指树,也属阴。如果没错嗯,就在这里。”
他伸出手, 指了指池塘边,病殃殃的枫树。
周汉对田丰大声道“快叫兄弟拿了工具,另外可令林管家多派几个人来。”
田丰应了一声,返回去,没过多时,几个家仆差役拿来铁铲锄头,就在树下围成一圈挖了起来。时间没过不久,一人掘得一块石板,他双手取出,没料到下面刮啦啦一声响,一股灰气冒了出来,直上天空,散为几十缕,往四面八方去了。
众人吃了一惊,周半仙却道“快挖,快挖,就在下面。”
他老人家名声很高,那人又往下掘了两三尺,口中惊喜道“在这里。”他抹去表面的泥土,拿出来,是个已经生锈的铁盒,小心捧给半仙。
半仙却不打开,递给周汉,他撬开一看,一对晶莹通透的玉坠,一幅卷轴,两叠纸片蓦然出现在眼前。
松果有些佩服,问道“刚才是?”
周半仙道“那是怨气,里面是浓烈的阴柔味道,不是男人的,却是女子。这一片花草不开,如此颓败就是因为阴气太重的原因。”
林云、翠珊对看一眼才知道是这道理。
一仆人搭话道“三年之前这里花儿很多,这时候开了不少,好看的很。”
三年前,方翠珊心思细密,想到,这不是万公子回来后不久吗。
松果也想到此处,念道“公子,怨气”片刻道“莫非那女人死了。”
周半仙道“必然是这样了。”
周汉打开卷轴,看了两眼,与水面 中女子轮廓重合,正是她。
松果作为灵虚派的弟子,虽然喜欢在红尘中游历,但却看不上开坛做法 的人士,认为那是骗吃混喝三教九流,给道门抹黑,而这一番下来,对半仙隐隐有五六分服气,又笑了,凑上前来。
周半仙抹不开情面,伸手不打笑脸人吧,于是两人攀谈起来。
方翠珊却拿出泛黄的纸页,看了两眼,却是另一份笔记,不禁心中一动,继续往下读。
。。。。。。
那日夜里昏昏沉沉,做下一梦,梦见山下花树旁,站着个女子,不短不长,如迎如送。她从未见过,却自那以后,时常出现在梦中轻唤“万郎,万郎。”
我欲出去寻她,中了秀才请求再三,又以游学之名,爹爹才得以准许。爹爹,呀爹爹,为何要把功名看得甚紧,说家族荣耀就寄托在我,只读大学中庸,禁止他学。于是一言一行,循规蹈矩,苦不堪言也,连这情思也只能心中暗藏。
万府高大气派,在我却是牢笼,出了这里,全身为之一松。。。。这是梦吗,不是,梦里寻他千百度,佳人就在我眼前。但见她折下翠柳,桃花杏眼,俏脸微红,纵使天上嫦娥下凡,也不及你半分。
柳迎春,好名字,湖边月下,山盟海誓,共结秦晋之好。我心怦怦作跳,你回眸微笑,一缕情丝动人心魄,拥之入帐,紧相偎,慢厮 连,春风几度,不知天色几何。
方翠珊还是未出阁的少女,此是男女闺房之事,不禁面红耳赤,心儿乱跳,偷偷瞟了众人几眼,还是不敢再看,拿给周汉道“这是万公子的笔记,上面或许有新的线索。”
周汉扫了几眼,道“仙师,你看后面的与凶手有关。”
他递给松果,只见上面写道
。。。
美好时光不在,到了归期,没了欢梦,你更添愁容。十里亭外,送了一程又一程,你故作笑颜,我道回去禀明父亲,就前来迎你入门,没想到此次竟是诀别。
我痛恨自己的软弱,再知你消息,却是生死两茫茫,自难忘,独坐话凄凉,料得当初清晨初醒,小轩窗,对镜贴花黄,如今只剩我孤苦一人,日日哭断肠。
生即是,死即生,